「因為…因為我喜歡著源桑……」
雖然沒有想過在這樣的情況下告白,但是為了說明清楚自己的擔憂,由希也隻能低著頭表明自己的心意:「因為老鼠是十二生肖之首,在草摩家被視為是最靠近神明的存在,所以我和其他的十二生肖成員不一樣,從小就被迫待在慊人的身邊,而且比起其他十二生肖,慊人對我的掌控欲是最強的。若是被慊人知道了我有喜歡的人,我不確定慊人會不會采取什麼極端的舉動……如果慊人出手的對象是我的話還好,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習慣了,但如果慊人對源桑做出什麼的話,不論源桑受傷與否,我都無法原諒自己!」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將臉整個埋進自己的手掌心中,因為說出自己心意的難為情,更因為自己無法逃脫草摩家控製的命運。
就在他快要陷入自暴自棄的情緒時,先前一直安靜聽他敘述的源輝突然開口說道:「我覺得……比起我,草摩君應該更擔心自己一點,畢竟再怎麼說,我都不是草摩家的人。」
聽到她這麼說,由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一臉困惑地看向她,「唉?」
「草摩君剛才所舉的例子裡,幾乎都是十二生肖的成員吧,而剩下的那一位佳菜小姐也是姓草摩,所以那位“神明大人”才敢那麼放肆。但我可不一樣,源家的資產雖然比不上草摩家,我也隻是分家的人而非本家,可是源家在政界也有些人,本家的伯父和伯母也很疼我,再加上我姑且也算是個公眾人物,我想“神明大人”應該不敢對我做些什麼吧。」
源輝所說的話有理有據,讓由希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原本焦躁的擔心情緒也稍稍被安撫了些,並且更加認真聽著她分析。
「倒是草摩君,隻要待在草摩家,草摩君就沒有辦法擺脫“神明大人”的掌控吧,草摩君真的能夠舍棄家裡的一切嗎?另外,十二生肖的詛咒裡既然有著“神明大人”的存在,那就表示“神明大人”和十二生肖的成員們是有著一定的關聯性吧,在有十二生肖的詛咒的情況下,草摩君真的能夠順利逃離“神明大人”的身邊、脫離草摩家嗎?」
一直以來,由希隻想著要脫離草摩家的事情,完全沒有考慮過詛咒會成為阻礙的可能性,現在聽到她這麼說,他這才想到曾聽紫吳說過在慊人出生的時候紫吳、羽鳥和他的兄長綾女都有所感應,而且包括他在內的十二生肖確實很難違背慊人的命令,那樣的服從不僅是來自以往被慊人打罵的恐懼,還有隱藏在潛意識裡無法言喻的本能。
所以,應該跟依鈴一樣,從解除詛咒的方麵著手才對麼……就在他開始思索是否要找跟自己比較要好的潑春去詢問依鈴的調查進度時,他從眼角餘光察覺到本來還一臉認真的源輝忽然露出為難的表情,並且後知後覺地想起剛才自己是以表白來作為解說的起始的事。
這樣的認知讓他那張白皙的臉紅了起來,他覺得自己該說什麼,像是讓她不要在意之類的話,但最終他隻是暗暗用手抓著自己的褲子等待著她的答複。
「像草摩君這麼好的一個人,讓人很難不喜歡吧,但我…大概也隻會停留在喜歡而已,畢竟,我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戀愛對象、甚至是結婚對象喔。」
在說話時的源輝臉頰也是微微泛紅,但語氣卻落落大方,「職業棋士就跟運動員差不多,除了比賽以外就是練習,另外還有媒體、公益及推廣的工作。大部分的職業棋士都是男性,而他們的妻子大多是家庭主婦,在他們身後支持他們、肩負起照顧著家庭的工作。少數的女性棋士們幾乎一半是未婚,另一半…大多因為需要兼顧家庭的緣故,棋力幾乎停滯不前,感覺選擇退役也都是時間早晚的事。
說不定結婚生子後我可能會改變想法,但是目前的我並不想成為那樣的棋士,而這也代表了我會將大部分的心力放在圍棋上麵,代表了我不會是個合格的戀人或是妻子。
除此之外,從出生到現在,除了輸掉比賽以及整整七年沒有等到草摩君的回信之外,我並沒有遇過什麼挫折,人生曆練十分缺乏,這樣的我可能很多時候都對草摩君的遭遇無法感同身受。
所以,雖然喜歡著草摩君,但是我從沒有想過要和草摩君成為戀人。適合草摩君的人應該是能夠給草摩君足夠安全感、能夠時常陪著草摩君、能夠溫暖草摩君的人。」
剛聽到她說也喜歡自己時,由希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而來則是欣喜若狂,能夠與一個知道自己被鼠妖附身且不受催眠影響的人兩情相悅,這對被詛咒的他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來自上天的恩賜了。
然而後麵她的自我剖析卻像是朝他潑了一盆冷水一樣,讓他難以忍受。
他很想反駁她,說他不介意她將大部分的心力放在圍棋上,因為他覺得下棋時的她十分耀眼、令他心動不已。
他很想跟她說,若兩人真的能夠走到婚姻的那一步,他一定會儘他所能照顧好他們的家裡,讓她能夠儘情在圍棋界大放光彩。
他很想告訴她,不論是否缺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