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隊廣播一響,男人女人都得出工,乾一樣的活兒,爺們兒乾得好的有十個工分,女人再有能耐也隻有七個工分。男人出點兒啥事兒,女人就該死……”
“公婆得伺候,叔伯兄弟得招呼好了,爺們兒一點不順心就往我們女人身上招呼……”
夏至媳婦越說,眼淚流得越快:“我要是個爺們,我也娶個媳婦回來伺候自己,地裡的活兒我也能拚了命乾!”
江春柳微微張開了嘴,吃驚地盯著夏至媳婦。
以前她還沒發現,現在聽著夏至媳婦說,才發現她心裡有這麼多想法。
老太太冷哼一聲,聲音小了,語氣也不像以往那麼大的怒火:“誰活著容易?你就光想著你咋委屈了,那你咋不想想大熱天的,你在家奶孩子,你男人在地裡刨食?”
“奶,照顧孩子不容易,都睡不了一個好覺。”江春柳插嘴道。
“你懂個屁!”這句話說得那叫一個霸氣。
被吼了一嗓子,江春柳不吭聲了。
這個她還真懂,上輩子把她侄子帶大,這輩子又在帶錦生,咋就不懂了?
可這會兒她也看出來了,她奶這也算是在開導她嫂子,也就不吭聲了。
“你受了委屈能當著我們的麵兒抹眼淚,你啥時候瞅見你爺們兒在你麵前抹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