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衝出來一個三十多的男人,對著老婆子罵了一句,那婆子被他嚇得渾身發抖,趕忙順著江春柳的幫扶站起來了。
扶著她往外麵走,一邊走,老婆子還一邊抹眼淚,看得江春樓都心酸了。
“以前不這樣的呀……以前的廠子不這樣的呀……”
老婆子一路走一路念叨。
身後也有人跟著出來了,隻是臉色都不太好看。
江春柳隻能安慰:“以前的黑市人要好點,現在這家是太壞了。以後您要是有雞蛋,還是拿到供銷社去賣吧?”
“不行啊,我不來他們就去我家鬨,要是被村裡人知道了,那我一家哪兒有安生日子過啊?”
老婆子擤了鼻子,狠狠往地上一甩,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白底藍色條紋的手帕,擦了手,去擦鼻子。
江春柳頓了頓,道:“他們知道你有多少東西啊?你就明麵上給一點兒這邊,自己留一點到供銷社賣不就好了嗎?”
哭聲停住了,老婆子猛地轉頭看江春柳。
“這樣也成?”
“咋不成?你試試唄。”江春柳道。
那老婆子雙眼一亮:“你是不是這麼乾的?”
“那倒沒有,我不咋賣東西,他們也不知道我多久賣一回東西,也沒人去我家鬨騰。”江春柳聳聳肩。
再說,她東西可多,這些人也拿不準她有什麼沒什麼。
那老婆子灰白的頭發絲在風中飛舞了一會兒,再飄到臉上時,老婆子已經琢磨好了咋乾了。
就是……
“那我這回的錢可咋辦啊!那是我家買油的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