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搓了搓滿是老繭的手指頭,到底也不說話了,就拿一雙眼盯著江春柳。
埋頭苦吃的江春柳完全屏蔽了老太太的眼光,自顧自就著豆豉把一大碗麵條吃得底朝天,連麵湯都喝光了。
直到喝完了,她才放下碗,順道打了個飽嗝,長長舒了口氣:“還是在咱家舒服呀。”
“還吃不?”老太太伸手拿過她那個空碗。
江春柳連連搖頭,再吃下去,她就要撐死了。
瞅著老太太收拾碗筷就要走,江春柳懶洋洋往椅子背一靠,就攤在椅子上了。
“奶,你咋就不厲害了,就讓錦生在陳雪梅家待著?”
老太太眼皮都沒挑一下:“我哪兒有那多閒工夫整天跟她鬨?那陳雪梅就是腦子有毛病,一天到晚的不安生!”
“那你就準備著讓錦生一直不回家啊?”江春柳又打了個嗝,問她。
被這麼一問,老太太把碗放在桌子上,順勢就坐了下來,手指頭敲著桌麵,“我就說那女人不是個好貨色!”
“她說啥這是她兒子,她要帶著,啥當時就是咱家逼著她離婚的,還說你打上他們家,把她娘家都翻了個底朝天弄了八百塊出來,咱們沒良心。”
“那個老娘們兒還擱外頭大聲罵呢,說啥要去市裡告咱們家,說咱們欺負人啥的,咱們左右鄰裡全跑過來看熱鬨!”
江春柳覺得撐得慌,換了個姿勢,繼續聽老太太掰扯。
“他們就是瞅著你在裡頭關著,跑來找我們的麻煩。還有那黃有誌,說啥趁著革委會那幾個領導在把這事兒說清楚,哎,他們那對狗男女是有啥臉在這兒鬨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