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他也不明白,王族貴族出身的雇主難道不應該矜持高傲把一切包括金錢視如糞土……好吧他確實視金錢如糞土,但矜持和高傲眼看著在一頓又一頓飯下掉得一乾二淨,也就出發前那夜為去不去地牢爭執時顯露出的無情還有貴族氣場。
貴族就是這樣,順他們的意他們就歡呼著誇“Excellent”人畜無害,擋他們的路就冷冷挑著眼角睥睨你如同草木,然後立刻用金錢或者權勢讓你感受到差距,他們的選擇裡你出來隻是最優解不是唯一解,繼續孤高的高手隻能被烏泱泱的雇傭兵團淘汰。
店長丟下勺子去拿火邊烤好的白麵包,他感覺火候差不多了。
伊凡教授小小地歡呼了一聲,朝他伸出手,“給我也來點,朋友。”
店長把麵包片拍在他掌心。
看吧,就是這樣,口口聲聲喊著朋友朋友好像關係非常好……但不順意時又會露出雇主的冷酷嘴臉把稱呼回退到最禮貌冷淡的時候,然後抄起大額簽單提醒你自己的身份。
隻是雇傭關係罷了,彆真把一位貴族當成你的朋友。
在到達地牢的前一天晚上,伊凡終於收到了同僚寄來的畫片機。
加持著魔法而像真正的鳥類一樣自由行動的木頭鳥響著鈴聲從天空緩緩降落把木箱放在地上,蹲在箱子上識彆信息後扭頭對自己的目標發出叫喊聲。
“送貨服務,您有一單送貨服務,請及時簽收!請及時簽收!”
伊凡在貨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再蓋好印章,把它塞進木頭鳥的肚子裡,額外放了幾枚金幣作為小費。
郵遞所從不接受到付,畢竟魔法世界的收件人說不準正在和敵人火拚下一秒就可能原地升天,被稱為木頭郵遞鳥的員工每天都需要消耗相當於一枚金幣的魔法晶石,魔法晶塔和冒險家工會哪個都不是吃素的絕對不能接受無功而返。
所以他在學院的同僚已經支付過郵寄費用了,支付小費隻是他在王都留下的習慣。
伊凡用附帶的工具拔掉木箱上的釘子將它打開,掀開用於減震的史萊姆發泡墊以後見到了那個外觀樸實的大家夥。
笨重的外表,看上去有一個西瓜的大小,銀色與檀木色相間的顏色看上去頗為古樸,像一個配件多了些的鐵疙瘩,箱底還附帶了三腳架和幾大包特質紙張,最後還有一封來自研發團隊的信。
他拆開看了一眼,大多是廢話,主要鼓勵他多多使用和摸索這台機器的作用為學術殿堂添磚加瓦,初號機的信紙由學院科學係全額報銷。
再往下就是畫片機的說明書了……伊凡把說明書攤開仔細閱讀,看了一會兒就把它放在木箱邊沿,開始著手安裝。
店長支著下巴盤腿坐在地上,往篝火裡丟劈碎的柴塊,忽然被喊了名字,聞聲回頭。
哢嚓。
伊凡笑著按下快門,舉起手比了個OK的手勢,在一陣細微的哢哢聲後放在畫片機正下方的手裡落入一張硬質薄片。
圖片中少年眉眼俊秀,在漫天星空下篝火前回頭看向鏡頭,半邊身體與側臉都被火光照亮,手中還拿著半截木棍,鏡頭角落處有一條毛茸茸的白尾巴入鏡甩出殘影。
伊凡仔細看了一會兒覺得不太滿意,隨手把畫片遞給店長重新回到畫片機後麵擰動調整焦距的旋鈕,決定重新拍一張。
哢嚓。
新的畫片落入掌心,少年坐在篝火旁邊低頭打量手中的畫片,碩大白虎臥在他身後把腦袋靠在他背上,尾巴搭在他腳麵上。
伊凡盯著畫麵上篝火竄出的火星,點點頭。
效果比他想象的還要好,畫片機確實是個偉大的發明……遙想幾十年後他再在相冊裡發現這些照片,是不是也能回憶起當初走南闖北時真切的情緒?
儘管沒有畫片機他其實也能通過留影水晶球給自己的兒孫播放老爺子年輕時的英姿,但畫片這種載體給他一種時代在進步的驕傲感,可吹噓的除了老子以前超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