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蝶翼般的眼睫輕顫,便將比盆還大的石頭砸在了鬱翡的腦袋上。一下之後,血液沿著微卷蜿蜒的烏發從額角流下來,將鬱翡的臉頰割裂成了妖異的兩半。
看著他的這幅模樣,阮姝婭似乎仍舊不太放心,隨即又用了些力氣砸下去。
異能消散,鬱翡卻還睜著眼眸一動不動的注視她,在阮姝婭被他盯的後背升起些涼氣後,男子才兩眼一閉,倒了下來。
差點摔進她懷裡,嚇了她一跳,怪晦氣的,幸好她及時躲開了,不然濺的血還要染臟她的裙子。
血漸漸流淌過白色的鵝卵石,滴落入池塘之中。阮姝婭有些厭棄的退後了半步,以免肮臟的血液碰到她的鞋麵。
死了嗎?
男子一動不動,側臉看上去還有些淒美。
應該不會,乙女遊戲的男主命都硬的很,就算是身子殘了,輪回幾生幾世也要與她談戀愛。
她看了他兩眼,便興致缺缺,打算將他扔在這裡,隨公爵府中的侍從發現。阮姝婭轉過身,抬起腳時,她的腳踝突然被一隻森冷的手握住。
阮姝婭嚇了一跳,她回過眸,差一點便要踢過去。
然而,男子那雙晦暗幽深的瞳眸此時卻像是玻璃珠一樣清澈單純。
“你是誰?”
阮姝婭看了他一會,突然蹲下來,輕笑,“我嗎,我是你的媽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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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乙女遊戲的定律,這個殘忍無情,嗜血冷漠的邪.教.徒還真的失憶了。
阮姝婭就是將他藏在臥室的櫃子中,才會遲到了那樣久才來到宴會的現場。
鬱翡似乎沒有動過,在她出去這樣久的時間,他仍舊維持著被阮姝婭揉成一團塞進櫃子中的模樣。
失去了所有記憶的人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像是剛剛破殼從巢中鑽出來的幼鳥,一雙眼眸一眨不眨的追隨著她。
阮姝婭感覺自己像是在拆著一件禮物一般,手指纏緊綢緞的另一頭,那紅絲便鬆鬆散散的落下來。
“媽媽是什麼?”
那個時候,花園中,鬱翡仰著頭看向她,像是剛啄開殼的呆笨雞寶寶一樣問她。
阮姝婭在這個世界中本來就是驕縱肆意的心性,她彎眸看向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惡意,“媽媽就是,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要無條件的聽我的話,相信我,遵從我的命令。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是對你最好的人。”
“媽媽,小翡一直都待在這裡,沒有動。”鬱翡注視著她,男子長著一雙狹長的鳳眸,原本即便無情都帶著幾分引誘,此時眸光澄澈的注視她,卻又顯出幾分幼狐般的可愛。
“嗯嗯,乖啦乖啦。”阮姝婭拍拍他的腦袋,不知為何忍不住的想笑。在她的印象之中,鬱翡一直都是邪魅陰暗心思狠辣藏於幕後的反派,哪裡在遊戲中看到過他這幅模樣。
她玩心起來,眼珠轉了轉,伸出手想要將他拉出來,心中卻又升起了一點壞主意。
鬱翡看著伸到自己麵前的手,眨了眨眼眸,身子湊過去,“乖是什麼意思?”
阮姝婭看了看貼到她手心中的臉頰,一時覺得這個不通人性的小怪物還真是古怪。按理來說,即便是失憶,人也不會突然就將所有的常識都忘記了變成一個截然不同的人。
可他倒像是真的完全不懂這些常識一般,被她輕易的哄騙到團團轉。
就是這個討好賣乖,到現在還不忘弄點dokidoki曖昧發展的性子,的確仍然是乙遊男主無疑。
阮姝婭不太客氣的掐了掐鬱翡的臉頰,“疼嗎?”
鬱翡濃密纖長的眼睫顫了顫,點點頭,又搖搖頭。
失憶了卻還習慣性的知道如何說謊。
“乖就是,即便疼得狠了,也不躲開。”阮姝婭輕聲說道,指尖的力氣重了些,在那片白皙的肌膚上留下深色的紅痕。
鬱翡注視著她,慢慢點點頭,猩紅的唇輕輕揚起,學著她重複的說道,“我乖,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