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彆扭(2 / 2)

可就在剛剛,在燕懷崢即將被拆穿的當口,那人卻忽地現身,明知是必死之局,卻口口聲聲告訴眾人,他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負了傷的逆賊。

雲眠轉頭望向身旁燕懷崢,卻見他神情淡淡,似乎方才一幕並不與他相關。

雲眠忽覺喉間發澀,她試圖從他臉上看到那淡漠之下的旁的情緒,哪怕是一點點的愧疚或是悲憫。

可是,都沒有。

她幾乎確定,那茶色眼瞳的青年就是燕懷崢的人。

也難怪他方才毫不在意地對她說:“安心。”他篤定了那青年會跳出來救他,再陰暗點想,或許那青年一開始就是燕懷崢提前預設好的一枚必死的棋子。

可一個人甘願為他赴死,他竟毫無所動。

他的大掌還覆在她的手上,甚至還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指尖。

就在今夜,她也算是同燕懷崢同生共死了一回,按理說當是親近了不少。可雲眠卻覺得,眼前之人在此刻讓她覺得無比陌生,甚至忍不住地脊背生寒。

她怎麼忘了,他再如何,也是當今三皇子,是看慣了那宮廷之中的血流暗湧的,區區一個無名小卒的死活,對他們燕氏皇族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一點點地從他的掌心中抽出手。

燕懷崢視線掠過那片紅,隻覺雙耳嗡鳴,眼前再看不到其他。

忽的,掌中溫熱一空,他這才想起身旁還站了個少女,而方才,他的手一直是握著她的。

轉過頭時,燕懷崢已然掛上一副尋常笑臉:“怎麼了?”

雲眠搭下眉眼:“沒什麼,隻是有些累了。”

“好,”燕懷崢語氣難得溫柔,“那先送你回家。”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已是深夜了。

玄衣衛早已封鎖了河岸邊的消息。

參加遊船的京中貴人隻知家人久不歸家,紛紛譴戶奴去尋,人未尋到,回來的戶奴卻滿臉惶恐。一看這般,便猜測大抵是出事了,既出動了玄衣衛,旁的想來也打聽不到了,隻能在家中老老實實地等。

因而,雖是深夜時分,大道兩側的坊市間卻是燈火通明。

雲眠來時為隱瞞行蹤,乃是雇得車行的馬車,經此一鬨,那車夫早不知躲到哪裡去了。

想了想,便隻得乖乖跟在燕懷崢身後,來到顯王府的馬車前。

燕懷崢先譴人回雲府報信,自己朝雲眠伸出手,想要將她扶上馬車。

“不必勞煩殿下了。”雲眠仍舊垂著眼,身子往一旁閃了閃,躲開燕懷崢的手,踩著侍從早已放好的矮凳上了馬車。

燕懷崢一愣,凝視了片刻自己懸在空中的手,抿緊了唇,沒說話,也跟著矮身鑽進了馬車。

馬車轆轆行駛在寬闊的廣德大道,馬蹄砸在青石路麵上的脆響在深夜顯得格外清晰。

雲眠這是第二次上燕懷崢的馬車了。

還是那駕奢華到誇張的華蓋車輿,她卻隻挑了個最角落的位置貼著車壁坐下,離著燕懷崢的主座有著不近的距離。

時隔數月,同樣是劫裡逃生,再坐上同樣一架馬車,雲眠的心情卻已迥然不同。

彼時,她一心想要掙脫宋瑾的算計,挖空心思地想要攀上顯王府這顆大樹。

雖他對她言語算不上客氣,可她卻打心底百分之百地信任他。那信任或許源自於上一世他對她的出手相救,也或許源於他們兒時那點算不上情誼的交集。

可如今,她同他幾乎成了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她卻遲疑了。

她對燕懷崢的信任,是否正確。

她不說話,燕懷崢也未開口,隻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折扇玉質的扇柄,不知在想什麼。

霜枝在外麵叩門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她進馬車來,瞧見雲眠和燕懷崢一南一北地坐著,先是愣了愣,旋即才走到燕懷崢近旁,抱拳回稟道:“主子,都處理好了。”

燕懷崢點點頭,沒說什麼,隻朝她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聽得“處理好了”四個字時,雲眠心底咯噔一跳,今日之事顯是在燕懷崢的預料之外,想必有很多旁枝末節需要處理,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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