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臂上的傷勢基本痊愈了。
晚上,我在村子打穀場上開壇做法,為七百多位死亡的村民祈福。
這是做給活人看的。
村民們不明白,那七百多隻陰魂,早就因著詛咒反噬帶來的紫色陰雷灰飛煙滅了。
我穿上開過光的八卦道袍,背著那口苗刀,頭戴五方冠,揮舞著拂塵,一直做法到半夜。
村民們也按照老規矩,數十位擅長皮影戲的手藝人,於特製布幕之上製造皮影群像,呼啦啦的,群魔亂舞一通,以此古老相傳的獨門技藝,告慰死亡村人的在天之靈。
如此一番後,村民們相信,死去的鄉親們順利的進了地府,這才放下心事的結伴歸家去了。
萬影村的夜一片平靜。
夜幕上,即將圓滿的月灑下清輝。
村落中,偶爾傳來犬吠之聲,這裡,到底是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此地村民詭異死亡之事,並未傳出多遠。
省城來的有關人員,按照慣例做了處置;
此地的事兒,慢慢地,就會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了。
死亡的村民們,他們死於泥石流,死於山體崩塌,死於地龍翻身;反正,和鬼邪之類的事兒無關。
我送走了最後一批村民,望著夜空,幽幽一歎。
“若果,萬影村詛咒事件就此定格,未嘗不是個完美結局;壞人都死了,大多數的村民活到了最後。
問題是,在我這裡,它真的能夠定格嗎?”
我伸手摸了摸後背上的梵魔刀,心頭黯然。
身後,悄然站立著兩個姑娘。
一個是眼眸一黑一白的鬼附屍,一個是白針仙家。
元家這對姐妹,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我身旁,不知情的人,怕不是會臆想出一部纏綿悱惻的愛情小說來?
但事實是,這兩位都是非人類,還一個比一個凶!
“梁鬆禹,本姑娘最後再說一遍,若此時就走,那在你的法師履曆上,就是個完美的驅邪大事件,這份功德不低了,陰司都不能輕視,你不妨考慮一下;
再有,本仙家在陰司可是掛著某個差位的,於道上也有著地位;請我出手,費用可不低,你那五萬塊還沒捂熱乎呢,難道就要送給本姑娘了,不心疼嗎?
白針語聲淡淡的,有攔阻之意。
我微微一笑:“仙家,五萬塊我還付得起;
你我這等存在,需要心境通明。
如何才能通明?那就是,心頭不能有塊壘淤積,現在,我心口堵得受不了,所以,你懂我意思……。”
白針歎口氣:“嘖嘖,你這人,真是個犟種!也對,心氣不通,以後就彆想再有長進了,但你得做好赴死準備。”
我不再多說什麼,掏出電話看了看時間,午夜零點整。
大踏步的走出打穀場,找準方位,向前掠去。
身後,跟上了鬼附屍和仙家白針。
至於紅粽?她藏在符紙中,蓄勢待發。
十分鐘後。
劉家老宅,地下,風水陰宅之中。
我們一行出現。
周邊,提前七天布置的‘陰山伏魔法陣’被催動,隔絕空間,不會驚動村裡人。
我死死盯著那個熟悉的月洞門,凝聲說:“尊駕,我知道你就在此地,請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