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靜堆起一抹笑容,“那丫頭竟敢對師傅不敬,婉婉怎會帶她來,礙了師傅的眼。”
蘇木將地契推了回去,“我如今有陛下賜的宅院,無需此物。”
“這地契可不是讓師傅住的。”田靜指著地契上的一行字道:“這是西市最繁華之處,這塊兒地界上,如今住著的,可是洛都最負盛名的錦繡坊。”
錦繡坊,不僅是京都最大的布行,更是以刺繡手藝名聞天下。蘇木也曾動過主意,可坊主行事滴水不漏,不論如何,一直都未曾鬆口。
見蘇木一直不肯接,田靜又道:“師傅放心,這地契乃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來源乾淨。而且,錦繡坊的租期馬上要到期了,這地契在我手上反正也是閒著,還不如借給師傅你使一使。”
“既然如此,為何不將此物留給你兄長。”蘇木縱然有些心動,還是沒有直接收下。陛下讓她與田、鄧兩家共同競爭鴻臚寺少卿這個位子,田靜不可能不知道,她會這麼好心?
田靜羞赧一笑,“阿兄自有二叔替他想辦法。其實,我這麼做,也是想請師傅幫我一個小忙。”
幫忙?蘇木不解,田將軍權傾朝野,堂堂田大小姐,會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突然,她想起了那日在玲瓏閣中,田靜的表現,難道......
果然,下一刻田靜的話,印證了蘇木心中的猜想。
“師傅可否告知,陛下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田靜的容貌算得上世間少有,而小皇帝登基前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子,因生母地位低微,在宮中常年無人照拂,甚至有些營養不良。
“你喜歡陛下?”蘇木問道。
“喜歡?”田靜輕聲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一派天真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喜歡當皇後。”
這是蘇木第二次聽到,田靜要當皇後的消息了。她有些不明白,小皇帝先前明明很是忌憚田將軍,即便田太妃將田靜接入宮中,都沒能讓小皇帝鬆口,怎麼田家如今還這麼篤定?
而且,年前出了城北那樁禍事,小皇帝還敢讓田靜成為他的枕邊人?
蘇木還在困惑,田靜卻自己道出了緣由。原來先前田靜先前進宮陪伴田太妃,不過是田家找的借口,想讓田靜在宮中多與陛下接觸,以便近水樓台先得月。
以田靜的容貌,世上能抵擋之人少之又少,田家自然信心滿滿。可小皇帝竟絲毫不為所動,又加之鄧司農頻頻阻撓,田靜隻得被迫提前出宮。
偏巧那日,有群城北的流民,擋了田家車馬的道兒。田靜本就滿腹憤恨,又想著報複小皇帝讓他名聲受損,這才特意選在除夕前夜,炸毀了那口巨鼎。
此事田靜是瞞著家裡擅自做的決定,田將軍知曉後,狠狠責罵了她一番,她本來以為定是當不了皇後了,沒想到,沒過多久就從田將軍口中得知,陛下已同意立她為後。
“哎呀,這件事還沒對外宣布,師傅你可不要告訴旁人。”田靜還沉浸在馬上就要成為皇後的喜悅中,拉著蘇木的胳膊撒嬌道。
蘇木卻隻覺一股氣血上湧,連呼吸都沉重了些。原來如此,城北數百條人命,不過是上位者手中的權利交換。
這一招以退為進,田將軍明麵上為了保田靜,退出京都軍權,暗中卻又故意誘鄧司農一派出手,自己卻在一旁袖手旁觀。一旦小皇帝應付吃力,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