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眼前抽了幾下,畫麵又慢慢暗了下去,人影兒也越來越模糊。四周皆是嘈雜的聲響,她撐著剛剛從一暗衛手中接過的長劍,有些許後悔。
早知道剛剛就該留一人在身旁的,唉,讓你打腫臉充胖子。
鄧懷英正守在巷子口附近,縱然蘇木已然換回了男裝,他仍然於人潮中一眼認出了蘇木。
眼看蘇木提著劍柄在人群中步履蹣跚,鄧懷英也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氣悶。眼睛看不見還敢一個人出來瞎轉悠,看來是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
他的眼神隻多停留了幾瞬,就被身後之人捕捉到了。這人全身被裹在罩衣裡,看不清楚麵貌,露在衣袖外的手腕上,隱約可見幾處崎嶇的傷疤。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臨平侯吧,還真是人不可貌相!”男人語氣陰森,“若不是他,這批錢糧早就到手了,我們何必折騰這一趟。”
鄧懷英聽出他話裡的不懷好意,提醒道:“我們的目標是錢糧,不要節外生枝。”
“怎麼,懷英是君子當上癮了?”男人越發挑釁,睨了鄧懷英一眼,跳入人流中,快速朝蘇木方向接近。
蘇木隱隱感覺周遭有一道視線,如毒蛇般黏膩地讓人激起一層雞皮疙瘩。她握緊了手裡的劍柄,豎起耳朵時刻關注著四周的動向。
突然,她被人撞了一個趔趄,急忙用劍撐住,才沒摔倒在地。
“對不住,你沒事吧?”耳邊一道關切聲傳來,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扶起來。蘇木剛一站直身子,就感覺頭暈目眩,手腳發麻,不到片刻就暈了過去。
男人順勢將蘇木藏在碩大的鬥篷下,攜著蘇木沒入人群,臨走時還衝鄧懷英咧出一個笑臉。
鄧懷英捏緊了手中拳頭,卻無可奈何。他若是再表現出些許異樣,隻怕蘇木更要討不了好了。
因有夜間巡邏隊相助,火勢及時被撲滅,但巷子中被大量貨物堵住,巡邏隊直到破曉時分,才清理到暗衛租住的宅院門前。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個個衣著勁裝,手持利器,巡邏隊員直覺不妙。
此時,貓兒巷大火已經鬨得沸沸揚揚,客棧裡都在激烈的討論著。阮南珠端著飯食回屋說了一嘴,卻見飛鳶嗖地一下,就不見了人影。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昨日蘇木神神秘秘去的地方,怕不是就是貓兒巷吧。阮南珠急得腿發軟,一路狂奔,逢人就問,趕到貓兒巷時,兩隻鞋都跑丟了。
她好不容易找到胡影等人,還沒開口,就被胡影一劍指著胸口。“侯爺剛與我見麵,就被人發現了此地,是不是你出賣了消息?”
滿腔擔憂卻被人誤解,阮南珠隻覺得胸口漲漲的,一肚子委屈,瞪著胡影道:“我沒有。”
飛鳶也道:“昨夜阮姑娘一直與我在客棧。”
此時胡影又聽人來報,“頭兒,在牆角發現了這個。”
胡影收起長劍,隻見來人捧著幾個拳頭大的圓球,依稀還冒著幾縷白煙。此時煙霧稀薄,沒了刺鼻的嗆味兒,倒是依稀能聞出幾分迷-藥-的味道。
他冷著臉問道:“整條巷子都是這種東西?”
來人點了點頭,又搖頭,“隻有咱們附近的加了料。”
胡影臉色鐵青,暗衛中人自小訓練,吸取少量迷煙並不會有所影響,這圓球故意加了刺鼻氣味,掩蓋迷煙的味道,簡直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