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二歲之後,無論是什麼食物,任何味道,入他口鼻隻有酸臭和血腥。
初時,他吃什麼吐什麼,短短一月便瘦骨嶙峋,不成人樣。後來,倪師傅尋了一味偏方,以茱萸入味,方才能壓下部分腥臭。
但,也隻是部分而已。
這些年來,這味道時時刻刻提醒他,不要忘了,他是從地獄逃出來的人!
“我那不是想著答謝他對公子的救命之恩嘛,沒想到這臨平侯如此狡詐。”流觴義憤填膺,全然忘了蘇木所言落雁寨一事皆是實情,又擔憂道:“公子,咱們真要收手?”
鄧懷英嗤笑一聲,小皇帝若想擺脫田家控製,隻能提拔鄧氏來製衡,不會傻到現在拿鄧氏開刀。
“玉棠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流觴壓低了聲音,“北戎三皇子、五皇子都會隨使團來平城,郡主的意思,讓他們有來無回。”
這兩位皇子,母族出自北戎勢力最大的慕容、拓跋兩部,是繼任皇位的有力人選。如此要求,鄧懷英毫不意外,看來,北戎皇帝的病情,越發嚴重了。
他又問道:“最近東院那位,有什麼動靜?”
流觴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家主最近往東院調派了不少人手,魏夫人似乎有孕了。”
啪,鄧懷英將筷子扣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手上青筋爆出。
最終,他還是沒有動筷,“很好,那就送老頭子一份大禮吧。”
***
北戎皇宮,永安殿。
白玉棠剛出殿門,便被慕容夫人、拓跋夫人攜三皇子、五皇子迎麵堵個正著。
“陛下還在歇息,諸位還請先至偏殿稍侯。”
三皇子不信,當先罵道:“你這毒婦,霸著父皇不讓我們相見,是何居心?”
白玉棠反駁,“殿下這說得哪裡話,無論如何,我也是陛下的妻子,北戎的皇後。如此稱呼,將陛下顏麵置於何處?”
“區區手下敗將,不過是周國送來求和的禮物罷了,給你臉麵稱一聲皇後,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慕容夫人張揚慣了,越說越難聽。
蠢貨!
拓跋夫人在心中暗罵,她雖也看不上白玉棠,但她一貫麵子工程做的好,反而溫言幾句向白玉棠示好。
這時,內殿侍從出來傳話,請皇後入殿。
兩位夫人並皇子們,也連忙跟在白玉棠身後,卻被侍從攔住:“陛下隻召皇後入內。”
慕容夫人頓時不樂意了,指著侍從罵罵咧咧。
內殿,皇帝虛弱地躺在床榻上,任由白玉棠一勺一勺喂著藥汁,“皇後,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白玉棠拿帕子輕輕擦了擦北戎皇帝的嘴角,“陛下說得哪裡話,既為夫妻,自當互相扶持,哪兒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皇帝越發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