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畢竟是曾經同生共死,一個戰壕裡拚殺過的兄弟,有時想想任遷奮力殺賊,卻落了個瀆職的罪名,也挺不是那麼回事兒的。
況且,沒見任遷現在跟著臨平侯麼,臨平侯可是當朝外戚,這任遷說不定哪日就要飛升發達了。
一擊不成,二當家眼見沒了希望,心中發狠,即便死也得拉個墊背的。
“崔時,往日你可沒少收我好處,彆想撇個乾淨!”他用力嘶嚎,拚勁全力爬到蘇木跟前,用力抬起手臂,搭上蘇木鞋背,“大人......”
正要再抖出幾件秘密,他卻猛然愣住。
他這人在女色上從不知節製,最愛女子玉足,須臾間便發現蘇木這腳骨,並非男子所有。
以為得到了保命符,二當家不由得狂喜,發瘋般拽著蘇木褲腳,想要爬起身來。
腳背上的觸感,讓蘇木感到無比厭惡,她正要一腳將人踹開,卻被人搶先一步。
崔時一把將二當家扯開,又重重扔出,“砰”的一聲撞在大樹上,落地噴出幾大口鮮血,不一會兒便進氣多出氣少。
“師傅,師傅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田斐立刻圍到蘇木跟前,左看右看。
蘇木心中疑竇漸升,她盯著崔時半晌,對方卻始終不慌不忙,仿佛當真是為她安全考量。
“大人,末將保護不力,讓您受驚了。”
“崔將軍率軍營救,該是我謝過崔將軍才是。”
罪魁禍首既已伏誅,蘇木也不在此耽擱,將剩下的一串兒山匪,送入當地縣衙,按律法處置。
小石頭醒來時,後頸處還陣陣餘痛。他一睜眼,朦朧中隻見蘇木正彎著腰,手中不停翻飛。
眼前漸漸明晰,他這才發現,蘇木身前是一個微微隆起的小土包,手中抓著的是一大把還帶著泥土的青草。
死人的身體,小石頭並不害怕,當初在逃難途中,每天身邊不知會有多少白骨。可一想到,這個小土包下麵,埋著的可能是阿娘,他就渾身發抖,不能自已。
好一會兒,他才起身抬腳,一步步朝前邁。
蘇木忙活了半個時辰,把雜草叢生的墳頭,修整得乾乾淨淨,見小石頭萎靡的樣子,不忍道:“跟你娘說會兒話吧,我去旁邊等你。”
剛走沒兩步,身後傳來一陣低聲啜泣,小石頭跪在墳前,頭幾乎要埋到地下,身體抖動個不停。
蘇木心頭一軟,小小年紀喪父喪母,在這世道生活不容易。冀州這地界也不太平,她思忖著,要不還是先把人帶在身邊,等出了冀州要走要留,再由他選擇。
小石頭手指深深陷入土中,指尖早已血跡斑斑,他對著母親的墳頭暗自發誓,“阿娘,你放心,你受的苦,我會百倍千倍替你討回來。”
他擦乾眼淚,起身向蘇木走去。
蘇木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調整好了情緒,還想寬慰兩句,卻聽見小石頭說道:“我想跟你做筆交易。”
交易?蘇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要跟你一道去朔州。”小石頭盯著蘇木眼睛,說得不容拒絕。
聽他如此小大人般,要與自己談條件,蘇木忍不住揶揄,“既是交易,那你要拿什麼與我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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