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事則說是二老爺擔心二老太爺無法承受大兒媳突然離世和大兒子變成廢人這雙重打擊,才讓他暫時先把大老爺病倒的事瞞著二老太爺。
二老太爺猝不及防地得知大兒子病倒的消息後,差點兒直接丟下盧明遠他們去看望兒子。
幸好關鍵時刻大管事拉了二老太爺一把,讓他恢複了理智。
他對盧明遠和胥琰致歉道:“盧大人,郡王殿下,老夫對大兒子的情況十分憂心,隻能暫時失陪了,實在抱歉!”
“二老太爺不必多禮。這是人之常情,本官理解。不如這樣,本官和郡王殿下隨您一起去看望貴府大老爺。再怎麼說咱們盧、劉兩族也曾有過聯姻,算是世交,合該去探望的。”
緊接著,盧明遠又吩咐修山:“你帶著其餘人在此等候,或是聽從大管事的安排到彆處暫歇也行。”
盧明遠都紆尊降貴主動提出要去看望自家兒子了,二老太爺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吩咐大管事好好款待盧明遠和胥琰的隨從後,便帶著他們二人去了大老爺的住處。
到了之後,他們看到的場景一如大管事所說,大老爺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副口歪眼斜的模樣,渾身上下隻有眼珠子能動,嘴角是不是還有晶瑩的口水堂淌下。
此外,大老爺屋內還站滿了二老爺命人去請的大夫。有幾個還是在彭城郡乃至周邊郡縣都聲名赫赫的名醫。
隻是,這些大夫們如今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個個眉頭緊鎖。像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難題。
二老太爺帶著盧明遠和胥琰進來後,從那些大夫中穿過,直奔床上的大老爺而去。
大老爺躺在床上,麵朝門口的方向,正好看到他父親一臉焦急擔憂地向他走來。他很是激動,雖然說不出清晰的句子,卻一直含含糊糊地在喊著什麼。
他越是喊,他嘴邊就流出越多的口水。一個跪在他床榻邊的侍女隻能不停地拿巾帕替他擦拭。
看到大老爺的這幅慘不忍睹的樣子,二老太爺心疼不已。他坐到床邊,雙手握住大老爺的手,看向那些大夫,沉聲道:“諸位都是咱們彭城郡裡有名的大夫,對我兒如今的情況可有什麼看法?”
那些大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意出頭接二老太爺這句話。
二老太爺看到他們的態度後,頓時心都涼了一半。不過他還是不肯放棄,看向其中一位瘦瘦高高,蓄著花白胡須的大夫,對他說:“胡大夫,你們回春堂最拿手的不就是治療中風嗎?咱們倆可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我可送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藥材給你,讓你精研醫術。你來說說看,我兒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沒有救?”
胡大夫皺著眉頭,揪著自己的胡須,再三考慮後,才斟酌著回道:“二老太爺,我們回春堂的確最擅長治療中風。可大老爺這病他不一定就是中風啊!
大老爺他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動彈的這些症狀的確很像是中風。但他的脈象卻跟中風的病人大相徑庭。
我做了幾十年的大夫,診治過數不清的中風病人。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中風病人的脈象是如此奇怪的。”
他指了指左右兩側的另外兩個大夫說:“林大夫和徐大夫也看過很多中風病人,他們也覺得大老爺的情況很奇怪。根本沒辦法確定病因到底是中風還是其他。
您也知道,這看病講究一個對症下藥,這不知道真正的病因,咱們就隻能先穩定病情,再多的暫時就做不到了。”
二老太爺打心底不願意相信胡大夫說的這些,他忍不住追問道:“胡大夫,真的沒有彆的辦法了嗎?在場的諸位都醫術高超,經驗豐富,難道真的沒見過我兒這種病情?”
胡大夫搖了搖頭:“二老太爺,我知道您一時半會兒可能接受不了這些。可現在事實就是如此,我們這些人忝為大夫這麼多年,竟是對大老爺的病症束手無策。
說實話,如今府上把我們留在這裡也無用。大老爺雖然不能說話不能動,但脈象有力,單從脈象上來看根本不像是重病之人,與普通人無異。
所以,隻要悉心照顧,是不會有性命之憂的。但是想讓他恢複正常人的生活,恕我直言,咱們彭城郡內恐怕還沒有大夫有這個本事。或許您可以請其他州郡的名醫甚至新京的禦醫來診治,說不定會有大夫見過這等奇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