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明先生失蹤,李昇不在新京,無法直接從他們身上下手去查。但也不是完全無從查起,單說這明先生,他的籍貫是哪裡?走的什麼門路與承恩侯府搭上關係?又是靠誰舉薦進了五皇子府?”
聽到這裡,修山立即反應過來,“您的意思是人過留痕、雁過留聲,想那明先生以一屆清貧畫師的身份接連得貴人看重。
如果他本身就是承恩侯府或五皇子府的人還好說,如若不是,那舉薦提攜他之人很可能與他同屬一個陣營!
這樣查下去說不定真能把幕後之人找到。”
盧明遠頷首:“不錯,如今我們人手不夠,你們就先緊著這件事去查。李昇那邊充其量不過是個可以用完就扔的過河卒,那幕後之人之所以現在還留著他怕是想要榨乾他最後的價值。
這個人先不用管,等時機到了,說不定不用我們出手,幕後之人便會將他收拾了。”
“屬下明白。”修山回道,“隻是有些不甘心,還要讓那人渣再快活一段時日!”
盧明遠輕歎口氣:“我又如何甘心,隻是大局為重,現在動他反倒會打草驚蛇。”
修山剛應了聲“是”,便聽到外麵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扭頭一看,發現範誌恒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大哥、修山,你們聊什麼呢?”
“沒說什麼,敘敘舊罷了。”盧明遠站起身來迎接他們,“都回來了?那便過去坐下,我有事要跟你們說。”
範誌恒撇了撇嘴,拽著李昱丞到一旁坐下。
李昱丞坐定後才發現自己衣袖上赫然有範誌恒留下的幾個油手印,頓時氣個倒仰,就說這小子怎麼好端端地非得拽著他一起坐下,原來是之前徒手吃過糕點後沒來得及擦便被修林喊了回來,這會兒拿他的衣服當手帕了。
“你……”李昱丞指著那些油印,對範誌恒怒目而視。
範誌恒卻偷偷指了指盧明遠的方向,小聲說:“大哥要說緊要的事兒呢!”
李昱丞指責的話全被噎進喉嚨,恨恨地瞪了一眼範誌恒。而後實在覺得衣服上的油印礙眼,便把它脫了下來放在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盧明遠沒注意到他們二人的這樁小官司,等所有人都坐下後,清了清嗓子,對錢不棄四人道:“你們也知道我祖父現在生死未卜,可他又在信中提前告誡我莫去尋他。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想請你們待我到碧雲山走一趟。
一來,這與祖父的囑咐並不衝突,畢竟我還會留在新京;二來,你們到了那裡也能探得他老人家如今的狀況,好讓我放心。
你們意下如何?”
“這……”
錢不棄四人麵麵相覷,他們在後花園的時候商量的好好的,準備跟著大哥大乾一場,把盧大帥的案子查個水落石出,還他老人家一生清名。
可現在怎麼突然讓他們去碧雲山了?這樣一來,還怎麼幫大哥查案啊?
錢不棄率先回道:“大哥,你說的不無道理。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查清楚盧大帥的案情,若是我們去了碧雲山,誰來幫你查案啊?”
“就是啊!”李昱丞接著說道,“那碧雲山遠在西北,從新京到那裡一個來回少數要數日。這期間若是你有需要用到我們的地方,我們又不在,豈不耽誤事?”
範誌恒也跳出來,不滿道:“就算要去碧雲山打探情況,從我們中任選一個便是了。何必讓我們全都過去,我不同意!”
盧明遠耐心聽完,看向一直沒有發話的呂晏海,問他:“晏海,你怎麼說?也不同意嗎?”
呂晏海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看得範誌恒直犯迷糊,不耐道:“你到底幾個意思啊?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
呂晏海咬了咬嘴唇:“我沒什麼意思。隻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聽大哥的。”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大哥雖說是大哥,他也會有犯錯的時候啊。”範誌恒直截了當道,“明知道他做的決定不對,當然要反對啊。”
呂晏海白了他一眼,“我不信你想不明白大哥這樣安排的用意。他就是想找個借口讓我們暫時離開新京這個是非之地罷了。”
“就是明白才不能答應啊!”範誌恒還了他一個白眼,“你問問錢不棄和李昱丞,看看他們是不是也覺得越是這種時候,越得陪在大哥身邊?”
錢不棄和李昱丞忍不住點頭以示讚同。
呂晏海還是搖頭,“站在我們的立場上,不論是出於跟大哥的情誼、還是出於道義,都不能在這個時候棄大哥而去。可站在大哥的立場上,我們這麼做雖然會幫到他些,但同時也給他添了很多的負擔。
一旦我們中哪個人在調查過程中出了事,恐怕大哥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