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胥琰對盧明遠講述的這些傳聞基本上表示讚同,他的母妃的確經曆了這樣的傳奇過往。不過,她所經受的磨難卻遠遠不是這些傳聞中那樣簡單。
“為何你們北境的百姓對我母妃的事情會這麼清楚?”胥琰不解地問道。
這其中很多事情都是在北漠王庭中發生的,可這傳聞說得有鼻子有眼就像有人親眼見過一樣。
盧明遠還真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年紀尚輕時,性情頑劣。有一日,他受不住祖父的嚴苛教導,便偷偷跑出軍營到涼州姑射城中遊玩。
恰好聽說有一個從北漠遊曆而歸的俠客在城中最大的茶樓講述那些鮮為人知的北漠王庭秘事。他十分好奇,便跟著大家一起去湊熱鬨。
胥琰母妃的故事就是從那遊俠兒口中宣揚出來的。據他所說,北漠大王子側妃流落他鄉已久,萬分想念故國,聽到有齊人遊曆至北漠便請他到王庭做客。他受到了側妃的親切招待,還得了不少賞賜。
他在王庭停留多日,與許多北漠勇士脾氣相投,結交了不少朋友。也是從這些人口中拚湊出大王子側妃的經曆。知道了還有這樣一位大齊女子在異國他鄉闖出了一片天,大為感佩,這才在回到北境之後將此事宣揚出來,以表敬意。
聽完盧明遠的解釋,胥琰心中了然,這事兒果然與母妃脫不了乾係。
隨著二人對話的不斷深入,這一局棋也漸漸走到了尾聲。
棋盤上黑白棋子相互錯落,你追我趕,你堵我逃。緊緊糾纏,不相上下。
盧明遠擅長正麵進攻,胥琰則喜歡出奇製勝。兩人棋風大相徑庭,卻又相互克製。
年紀相仿,棋力相當,到最後竟是握手言和,以平局結束。
一局終了,盧明遠不由感歎道:“殿下僅靠母妃的言傳身教就能將棋藝精進到如此地步,真是天賦異稟。由此可見您母妃的才智學識也遠非常人能比啊。”
“盧小將軍謬讚,小將軍才是家學淵源,才識出眾,令人敬服。”胥琰謙虛道。
“殿下明明出身北漠,卻比我這個齊人還要多禮。”
盧明遠笑道:“你我二人年紀相仿,一路下來也算誌趣相投,交個朋友也無妨。不必一直拘泥於身份之彆,以後殿下不用再叫我盧小將軍,喚我明遠便是。”
胥琰欣然應允:“這樣再好不過,我久居北漠,還是第一次與齊人交朋友。禮尚往來,明遠也莫再稱我為殿下,叫我阿琰即可。與我親近之人都是這樣叫我。”
“阿琰?這樣稱呼雖然親近了些,不過既然你不在意,我亦無妨。”盧明遠舒朗大氣,這樣稱呼胥琰也不覺扭捏。
就在屋內二人之間的氣氛越加融洽的時候,客舍院外的氛圍卻萬分詭異緊張。
鄭榮將明麵上的禁軍撤去後不久,便有一些勢力的眼線按捺不住躍躍欲試。
不過或許是擔心有詐,隻是一直在遠處觀望。
隨著夜色漸濃,宅院內人聲漸歇,終於有人開始付諸行動。
一群蒙麵黑衣人在漆黑如墨的夜色的遮掩下小心地靠近這裡,然後在不遠處縱身一躍跳上房頂,悄無聲息地在房屋上麵快步穿行。
不過片刻功夫,便到達了客房所在的東廂房,也就是胥琰和盧明遠所處之地。
藏於暗處的禁軍將士看到黑衣人馬上要接近胥琰二人,便準備一擁而上將這些人一舉拿下。但被候在一旁的鄭榮製止,卻是因為第二批黑衣人才剛剛進來。
“小主子,有人來了!”
阿莫閃身進入東廂房內,打斷了胥琰和盧明遠的談話,“而且好像不止一批人馬。以防萬一,請小主子先到側室躲避。待我們抓住這些雜碎再請小主子出來處理。”
“無妨,我和明遠都有武藝在身,這些人還傷不到我們。你去帶人把他們抓來便是。”
阿莫見胥琰不願離開,隻得先帶人前去擒賊。
與此同時,禁軍也完成了對兩撥滲入的眼線的包圍。
“上!”
鄭榮一聲怒喝,一圈將士同時點亮手中火把,頓時整座宅院燈火通明,讓那些潛行而入的黑衣人們再無所遁形。
其餘的將士則一擁而上,和阿莫等人一起將黑衣人層層包圍。
很快,大家齊心協力毫無懸念地將歹人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