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宇,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嫁給你,我要做一個賢惠的好妻子。” 病床之上,唐悅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咽氣前,她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高中剛畢業,就嫁給了那個花言巧語的吳新明,最終,造成了她的一生悲劇。 若有來生,她不想那麼傻,隻想為自己而活。 …… ‘滴……滴……’ 冰冷的儀器,發出刺耳的聲音,起起伏伏的心電圖之上,漸漸變成了一條直線。 “病人心跳停止。” 護士慌張的聲音響起,醫生額頭的汗水,也是不住的往外冒。 本來就是一個簡單的闌尾炎手術,誰知道怎麼回事,這姑娘突然就心跳停止了,明明手術一切正常,他鎮定了慌張的心思,道:“立刻準備搶救。” 十分鐘之後,搶救了半天的醫生都不抱希望了,誰知道,那姑娘又活過來了。 接下來,又是一通忙碌。 手術室外,張華蓮一直緊張的往手室術門前張望著,可除了看到那深藍色的簾子,就是什麼都瞧不到了,她緊張的絞著手道:“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呢!” 這比預定的時間,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華蓮,你彆著急,肯定會沒事的。”唐正德在一旁安慰著。 直到唐悅被推回病房,醫生說沒事了,張華蓮緊張的情緒,才慢慢的散去。 唐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白色的房間,房間裡還帶著消毒水的味道,以為自己還沒死,她怔然的看著天花板,想著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呢。 她為吳家做牛做馬,最終卻是給他人做嫁衣了。 生病了,不能賺錢了,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被趕出去,若不是碰上司宇,隻怕她連最後的體麵都沒有。 可是,她怎麼沒死呢? “小悅,你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張華蓮打了茶水進來,就看到唐悅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周身縈繞著一種很不好的情緒,那陌生的樣子,讓張華蓮很是不安。 媽? 肯定是她又出現幻覺了。 “小悅,你彆嚇媽啊。”張華蓮放下熱水瓶,著急的握著唐悅的手。 唐悅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量,她目光移了移,便看到一臉緊張擔憂的張華蓮,她眨了眨眼睛,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張華蓮便消失了。 果然是幻覺。 唐悅的眼角沁出了淚,愧疚自責道:“媽,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死了。” 唐悅越想越自責,淚流的就更凶了。 張華蓮喊了醫生過來,就看到這一副模樣,更加緊張了,道:“醫生,我家小悅不會有什麼事吧?” 醫生又檢查了一遍,唐悅完全懵了,當聽到醫生說什麼闌尾手術,還有術後注意事項的時候,唐悅腦中一聲驚雷,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媽,鏡子,媽,我要鏡子。”唐悅焦急的大喊,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張華蓮生怕她碰到了刀口,忙道:“你坐著彆動,這是醫院,哪來的鏡子。” 唐悅望著活生生的張華蓮,忍不住動手掐了她的手腕一下。 “哎呦,你個死丫頭,你做什麼啊!”張華蓮怒瞪著她。 唐悅神色訕訕,連忙道歉,道:“媽,我就是……就是……” 她憋紅了臉,也愣是沒解釋個所以然來。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你這丫頭力道也太大了。”張華蓮念叨著。 唐悅躺在床上,卻不由自主的咧開了嘴,她的身子在經過醫生的允許,喝了小半碗的米粥,下午睡得久了,晚上便是半點睡意都沒了。 特彆是唐悅在親眼確認過時間之後,這才相信這一切不是夢。 她死了,但是又活了,活在三十年前的手術台上! 現在不是2016年,而是1986年夏天,這年,她剛考上縣裡重點的高中,就闌尾炎發作了。 唐悅驀的想起,這年她十六歲,住了幾天院,還差點因為錢的事,沒上成學。 夜,漸深,唐悅聽著媽媽張華蓮的話,卻是半點睡意都沒有,閉著眼睛,腦子裡卻是一直興奮著。 “小悅睡著了?”唐正德壓低的聲音響起。 側身躺著,裝作睡著的唐悅身子一僵,前世,她可不記得,她這個便宜爸爸來看過她,她隻記得,她在醫院的時候,這個便宜爸爸,一天也沒來看過她! 她還因為這事,對便宜爸爸沒有好臉色。 “剛睡著一會,正德,醫院的手術費……”張華蓮擔心的看著唐正德,有些說不出口,這是大手術,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不說,還不夠。 “華蓮,你彆擔心,我已經借到了錢,這是一百塊錢,我明天就去磚廠做幾天工,也能多賺點。”唐正德將千辛萬苦借來的五十塊錢遞了上前。 “正德,謝謝你。”張華蓮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捏著那五十塊錢,卻有如千金重。 親生父親,尚且做不到唐正德這般好,更何況,唐正德不是小悅的親生爸爸,卻為了唐悅,走了幾十裡地,不用問,也知道唐正德至處去借錢,肯定沒得好臉色。 這年頭,五十塊錢,可抵上一家人幾個月的生活費。 “你餓了吧,晚上我給你留了一點吃的。”張華蓮將打回來的份子菜遞了上前,道:“我吃了一些,還有大半碗粥。” “好。”唐正德也不用熱,端著飯就吃了起來。 唐悅悄悄睜開了眼睛,她的心底是震驚的,前世,他一直以為,唐正德就是嘴上說說,連她病了,也不管,就算張華蓮說好話,唐悅也是不信的。 可如今,卻發現,曾經的她,似乎是錯了。 夜裡,唐悅迷迷糊糊的發起了燒,張華蓮寸步不離的照顧著,那種擔憂和關心,讓唐悅覺得她前世就是個傻的不能再傻的人了。 怎麼能聽信大伯母的話,就覺得她媽和便宜爸爸唐正德一點都不關心她呢。 清晨,唐悅迷糊的聽到唐正德要出去做事,直到夜裡,她睡著了,又趕來醫院看望她。 “小悅,疼嗎?”張華蓮看著唐悅下地走路,就擔心她的傷口。 “沒事。”唐悅抬起頭,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當初病痛的折磨,她都過來了,這點小疼,她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她遵循著醫生的話,做四肢運動,恢複著自己的身體,她道:“媽,我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我們今天出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