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康水義直接沉默了,低著頭,開始了腦海數羊之旅。
三人的內心交鋒很複雜,也非常耐人尋味。
簡而言之,二處本來在上海的人就不多,而上海站也才剛剛設立。
更關鍵的是,本來是最佳人選的陳數,不僅身受重傷,而且,還是這件國際案件的當事人,因此,要完美的解決上海的這件國際事件,有兩種方法。
第一種,默默忍受,讓時間撫平傷口。
但顯然,這種方式非常窩囊不說,還會讓日租界的日本人愈加囂張,說不定,日本人還會借著保護僑民和租界的名頭,進駐更多的軍事力量。
無疑,這是極有可能的,也是最壞的結果。
第二種,派出第二支調查隊伍,拿到日本情報,然後將事件真相公之於眾。
這種方式無疑是極好的,一旦國黨手中有了日本人擅自加兵的證據,那麼這不僅能夠解釋上海站的軍事行動,而且,還能夠讓其餘的英法美三租界轉變立場。
畢竟,相比於孱弱的國黨政府,對上海的英法美國來說,日本的增兵才是更致命的。
但,這種方式卻是需要一個熟悉上海,熟悉此案的二處內部人員前去。
而很顯然,在戴處長和熊山的眼中,王星瀾是最佳人選,也是最好的指揮者。畢竟,王星瀾不僅熟悉上海,而且,還有著極強的特工軍事能力。
“處長,我覺得,我有能力,可以勝任此事。”
突兀之間,坐在一旁的王鬆站了起來,第一次發了聲音,見狀,房間內的三人都不免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而熊山更是直接否認了王鬆的建議,說道。
“鬆哥,你剛從裡麵出來,先熟悉熟悉咱們二處的運作方式,畢竟,和半年前相比,咱們特務處可是變化的很大的。”
話語雖然委婉,但是,卻明明白白的拒絕了王鬆。而觀戴老板的一開始的蹙眉神色,處長也是這種意思,畢竟,王鬆此人,雖然是力行社的得力乾將,但是,那都是以前了。
而且,王鬆此人狠辣的作風也和戴老板之前口口聲聲說的敵不動我不動的方針大相徑庭,但是,思索一番,看著王鬆的樣子,在看看一旁閒若無事的康水義,戴老板心中也有些無奈,隻是,熊山的話語既沒得到王鬆的回應,也沒得到康水義的回應。
這康水義可真是個潛水烏龜啊!
而此刻,王鬆正眼巴巴的盯著座椅上的戴老板,希望他給個回應。
“鬆啊,你也知道,咱們二處,最近變化很大。”
抬頭一看,看著以前得力乾將希冀的眼神,戴老板心中一軟,也想起了前十來年,特務處的老弟兄共同血戰,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情景,於是乎,戴處長還是改變了想法。
“但是,你既然來了二處,那就是二處的人了。而且,我也非常欣賞你這種為黨國分憂,為校長效忠的品格,所以,我看,你就去一趟上海吧,記住,要牢記陳數犯下的教訓,要好好的整頓上海站,一定要將日租界內部的軍事部署探查個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康水義仍然是無動於衷,隻心中有了些驚訝,但是,熊山卻是神色震驚,剛想出聲,但是,王鬆的一句“感謝黨國栽培”的話語便將熊山給堵住了。
既然,定下了人選,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非常好辦了,待到康水義和王鬆離開之後,熊山這才沒忍住,上前,耐著脾氣,問道。
“處長,這王鬆雖然以前厲害,跟著你乾了許久,但是,入了一趟監獄,這小子是不是?”
聞言,戴老板揉了揉眉頭,直接反問道。
“嗬嗬,我也知道,這小子能力是有,但是就是有些貪財好色,但是,現在,處裡沒人,你讓我怎麼辦,難道,你去,還是我去,還是讓那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康派人去啊?”
沒錯,在二處肆意擴張的現在,二處內部早就不是一個坑,幾個人盯著了,而是一個人需要占著幾個人的坑位。簡而言之,二處的人手不夠。
聞言,熊山也無奈,但是,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也就隻好如此了。要不然,我在通知一下,王星瀾!”
聞言,戴老板沉思一番,點了點頭,說道。
“你去告訴王星瀾,再去一趟上海,公費旅行,組建另外一支情報隊。以備不時之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