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因善營司試鑄火炮成功,皇上下旨著工部鑄火炮三門於十月前鑄成。羅青山是工部主事,火炮鑄造所需鐵礦由他采辦。因此這些時日每天在各礦廠之間奔波,頗為辛苦。
這日,羅青山來到一福建人商人開辦的礦廠看礦樣,這個福建人因有事不在廠中,特讓礦場中的管事名喚吳祥的來接待羅青山。
這吳祥是個瘦高個,一臉的和氣,說話滴水不漏最是個察顏觀色的高手。陪著羅青山看了幾種礦樣,又談了談礦價錢。眼見日漸中天,便對羅青山說:“羅老爺時已中午,小的請您用了飯再來選看如何?"
天氣漸暖,在日頭下多時羅青山也覺腹中饑渴難耐,當下點頭稱是。吳祥見羅青山應允就請羅青山與二名隨從坐上馬車,親自駕車出礦廠向北行二裡有餘,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下。對羅青山笑道:“羅老爺,此處荒僻,沒有什麼象樣的酒鋪,這戶劉五娘子時常做些小菜,酒水買與我等粗人吃,今日就請羅老爺將就著用些。這裡雖比不上城中大館的菜,但勝在乾淨整潔。”
羅青山等人下車,隨吳祥走進這戶人家,見堂前擺著一張方木桌,桌周圍四張椅子,吳祥請羅青山坐在上首,二個隨從坐在左右兩側,自己在下首卻不坐,對羅青山等拱手道:“我到廚房叫菜,羅老爺少待。”說畢自去後麵廚房叫菜。
不一時,吳祥抱著一個酒壇進來在桌旁將泥封拍去,又轉身取來四個碗將酒倒入酒碗中。對羅青山道:“羅老爺,這酒是五娘子自己釀的,用的是未熟的梅子,酒味雖淡些卻是後味無窮,正好羅老爺這半日口中乾渴,先喝一碗潤潤喉,稍後菜上來咱們再慢慢飲。”
羅青山正覺乾渴,端起碗來一飲而儘,果覺味雖淡卻後味清香。正在回味,忽見一個女子端著一個條盤進來,把盤子放在桌上,將條盤上的四碟菜擺在桌上。
這女子身著一件藕荷色夾襖,下身穿一件石青色襦裙,一雙小小的如意履,露出尖尖的鞋頭。頭發挽了個留仙髻,髻上插了個銀簪,鬢邊一朵竹石花。瓜子臉,挺翹的鼻梁,一雙眼睛尤其柔媚。擺好菜蹲身福了一福,轉身出去了。待她出去幾個方才看桌上菜色分彆是:清炒崧菜、葫蘆條燉雞、豆角乾炒肉和南瓜盅。萊色簡單卻也清香撲鼻。
不一時這女子端一盤煎餅放在桌上。放好煎餅這女子對著眾人盈盈一福道:“五娘見過各位老爺,寒舍簡陋無珍饈佳品,幾樣粗陋小菜,望各位老爺海涵。"劉五娘說完福了福自去廚房收拾去了。
羅青山看著轉進屋的劉五娘,半日沒回過神來,堪堪回神羅青山便問吳祥道:“這五娘言談舉止像是讀過書,想來也是個書香門第怎會流落至此?”
吳祥接話道:“羅老爺您所猜不虛,隻是您有所不知。這女子名為劉五娘,是四川保寧府人,父親是保寧府衙的一名書吏。她父親略有薄財,日子倒也殷實。她幼時在家也是讀書寫字,女紅繡活樣樣都會。在她十來歲上她父親因貪墨官銀安被牽涉入獄,後橫死獄中。她母女二人被買到四川教坊司。三年前被我的同鄉王百山贖身做妾。隨王百山做生意來此落腳。
我與王百山是同鄉,他來此我自然常來走動。王百山去年去湖廣贖買絲綢,臨行前托我照顧五娘,說好三個月後返回。誰知這一去杳無音信,我也多方托人打聽,誰知都未見過王百山。五娘無處可去隻能在此想些生計,在家中做些酒食買與這用邊礦廠上做苦力的人,我看她一個婦道人家生機也是艱難,故時常帶些客人前來照顧她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