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立足於“仁”,若公道不在人心,那“仁”便沒了存在的必要,儒家也便沒了立足之地。
老師正是為了這個,才會選擇對抗仙人的,而不是什麼忠於皇室!”
白竹英不說話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清歡笑了笑,端起書,繼續看了起來。
……
中途,抱琴小心翼翼的進來,點上了燭火,關切的看著白竹英。
幾番想要叫醒她,卻最終還是放棄了,默默地推出門外。
“啪嗒——”
燭火爆裂的聲音,終於讓白竹英回過神來,看了看燭火,在看看清歡,道:“燭火暗淡,晚上就不要看書了,傷眼睛。”
這番話說得輕聲細語,再無凜凜之氣,到好似一個賢妻良母的殷殷關切。
清歡放下書,笑著道:“想明白了。”
白竹英點點頭,道:“我們,包括朝堂大部分人,雖然口口聲聲都是天下萬民,但眼界都局限在皇室,局限於當前。
但莊師,還有你,卻真真的放眼天下,著眼於未來……”
說著,白竹英起身,蹲身福禮,道:“小女子……敬佩不已!”
清歡忍不住挑眉。
在此之前,白竹英行禮一向都是抱拳,從未行過女子之禮,更是從未自稱過“小女子”一次。
這是……被折服了?
清歡抬手虛引,道:“不敢,大小姐也非尋常女子,巾幗不遜須眉,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對大小姐說這些話了。”
白竹英挽了挽耳畔秀發,道:“以往我自認不差任何男兒,如今在你麵前,卻也難免自慚形穢,“巾幗不遜須眉”這話,勿要再說了!”
不等清歡開口,白竹英又誠懇的請教道:“皇帝從太上皇手中奪權後,是否還會繼續針對我鎮國公府?那七家又是否會記恨白家?”
清歡搖頭,道:“投靠皇帝,自然也分個先後,最先投靠皇帝的,冒險最大,更得皇帝器重,皇帝掌權後,自然也有親疏之分。
朝堂一向講究平衡,到時候,那七家拉攏鎮國公府還來不及呢,怎會記恨?
至於皇帝……怕是巴不得鎮國公府一直存在了!”
白竹英輕笑,道:“如此,甚好,多謝你拯救我白家於危難之中!”
清歡笑道:“雙方各有所求,無需言謝。”
白竹英眼波流轉,道:“知道你在提醒我,放心,你的身份已經在辦理了,隻需掃清一些首尾,便能確保無任何錯漏了!”
清歡坦然道:“那就多謝大小姐了!”
白竹英笑道:“你剛才還說無需言謝,如今卻又謝來謝去的?”
清歡理所當然的道:“我是儒家嘛,禮多人不怪,大小姐又不是。”
“我是說不過你的。”
白竹英話題一轉,道:“能告訴我,你教給顏青這丫頭的武道,是怎麼回事嗎?為何要將武道入門必須的“洗髓液”撇去?”
清歡沉默了一下,道:“任何東西,從無到有,必然會伴隨著犧牲……大小姐可曾算過,武道創造以來,有多少人死於武道修行中?”
白竹英愣了一下,低聲道:“很多!”
清歡又問道:“那一百人中,能武道入門的,又有幾人?”
白竹英微微側頭思索片刻,道:“當年莊師從禦林軍選拔護林衛,百不存一,邊軍選拔稍微好些,卻也僅有百之八九……
武道入門之苦,一般人是吃不了的!”
清歡對此深有體會,道:“武道能走多遠,取決於個人的意誌跟資質,但武道的入門,我希望能更簡單些。”
無論是通過騎馬,還是其他什麼手段來感受身體勁力,都必須經曆一番痛苦,而洗髓液讓身體變得敏感,將這種痛苦放大了無數倍!
說白了,就是逼著人儘快感悟勁力,從而免收更長時間的痛苦。
能堅持下來的本就是少數,而這少數中能跨入三品的,更少了……
但,隻要基數足夠大,能走到武道高處的人便能足夠多,在對抗仙人上,也才能占據優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