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 明明隻是為燭光熄滅而蘇醒,宗洛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他從床上坐起,赤腳了床, 踩在冰冷的地麵, 點燃了另一根蠟燭, 端著燭台湊到窗前, 緩緩推開。
“啪嗒啪嗒”窗外的雨聲還在繼續。
外邊蒙蒙一片。罕見的,雨竟然也有月亮。
宗洛看了一眼, 沒現異常,正想將燭台放, 忽然視線微微凝固。
靠近屋角的一圈地麵,為有屋簷的遮擋,沒有淋到雨,乾燥一片。
然而,現在在靠近窗台的正前, 卻多了突兀的一塊。
是一個無比孤獨的, 濕漉漉的腳印。
第二天休息的時候, 宗洛公孫遊商議過後,簡單地檢查了一宗瑞辰的作業。
雖說宗瑞辰是八皇子, 但既然進了軍中, 就不搞特殊, 得一視仁。幾天加緊時間趕路,宗洛就把瑞辰當做普通士兵看待,隻私底吩咐穆元龍多多關注。
好在小八很吃苦, 或許是以前在冷宮也吃慣了苦,所以即使是第一次強度趕路,也沒有叫苦叫累, 而是堅持了來,看得宗洛也有些疼。
“不錯,在軍中也沒有荒廢武藝。”
檢查完,宗洛拍了拍宗瑞辰的肩膀。
宗瑞辰也笑著從地上爬起來:“三哥還放水了。穆哥說三哥要是動真格的,三個他都不過。”
“元龍竟然說,哈哈哈,他有沒有和你說過,當年他還是被我服才願追隨我的。”
宗洛走到一旁洗了個手:“幾天從皇城出來後,看你有些沉默寡言,三哥還以為你不適應行軍,想把你放在白城適應適應。”
說到個話題,宗瑞辰方才還掛著的笑容驟然淡了些。
宗洛最是知道自己位弟弟的,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以前還是他悄悄找了個宮裡的嬤嬤教他識字,不然他常年身在樣的環境,根本對外界沒有絲毫認知。
平日裡旁人隨便一點點善,都足夠宗瑞辰惦記好久好久;隻要有一點點開的事情,都從他臉上看出來。
“怎了?”宗洛關切地問。
說小八是他最關的弟弟,點絲毫不為過。
當然,和宗元武說清楚後,老五也了宗洛的關愛對象之一。
宗瑞辰垂頭去,猶豫了許久,才低聲道:“三哥,其實我想問一,當初我母族的事情,到底是怎一回事。”
宗洛神色一變,抬手揮退周圍站著的玄騎士兵後,才低聲道:“小八,你怎會突然問個問題?”
宗瑞辰的母族是榮家。
榮家個家族,先帝時期在皇城顯赫一時,連先帝都得他幾分薄麵。就為有強的母族做支撐,宗瑞辰的母親,一入宮便是妃位,是當年皇後位置最有可的競爭人選。
可以說,要不是後麵的謀反事件,恐怕宗瑞辰就是正八經皇後所出的皇子,從小經曆栽培,奪儲結果怎樣還不好說。
當然了,宗洛清楚淵帝多疑的性格。先不說榮家家業,過貪了些,將野寫在臉上。就是淵帝自己,也絕對不可讓朝廷命脈,被區區一個世家所把控。所以個可,從一開始就不立。
“我,我”宗瑞辰見宗洛神色嚴厲,咬了咬牙,“以前小時候,嬤嬤隻和我說是母親他犯了罪,才被處罰,還叮囑我不管誰問都不說知道。”
他咬著嘴唇,耷拉著腦袋:“我現在長了,想知道到底是怎回事。畢竟也是我未曾謀麵的母妃。即便是她是罪人”
聽他說,宗洛頓時有點軟。
親情也是他一直渴求的東西。穿書前他也和宗瑞辰一樣,無父無母,自然懂得種看見彆人家庭母親時羨慕的情緒,其個中滋味,宗洛最是清楚。
“唉。”宗洛歎了口氣。
件事情,宗洛也隻說略有耳聞。
當年榮家謀反的時候,他早就在衛國了,點消息都還是十幾年後回淵才知曉。
榮家其實不算罪惡極,但也不是全然無辜。
它當年謀反的事情,可是一筆爛賬。
會淵帝血腥上位,皇城世家都嚇得要死,紛紛夾緊尾巴做人。可等到後麵淵帝提拔各層官員,想要刀闊斧改革,觸及到他利益的時候,些人就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