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虞北洲扣在身上,雖然隔著層衣服,但是由於撞擊太過猛烈,導致他也爽到了,所以完全沒注意到這點細節。
“夏秋之際,惹了蚊蟲,些過敏。”
他極其尷尬地這樣說著,吩咐下人臨時去換了一件高領外衣,再整整齊齊把整脖子裹了起來,不漏出半點縫隙。
好在皇子冕服秋冬季的衣服不是交領,的確高領製式,不然宗洛今日就是披頭散發,也得把脖子後側麵這些痕跡遮掩地嚴嚴實實。
主子都這麼說了,下人即心疑惑,也定然不會多說什麼。
更何況皇宮奴仆都知道,嘴碎隻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就這樣,穿戴整齊後,宗洛騎上照夜白。
這匹千神駒明顯很懂主人的心思,隻是輕輕一拍就同離弦之箭般躥了出去,朝著巫祠的方向跑去。
唯一苦了的就是宗洛。
腿側受傷還要騎馬,就是說一整酸爽住了。
好在皇宮距離巫祠也不算特彆遠。
待宗洛從照夜白身上下來的時候,幾乎朝臣和相關人全到齊了。
“三皇兄今日怎麼又來得這般晚,可是身體不適?”
在數位皇子聚集的地方,宗承肆又是假惺惺地上前關心。
今日恐怕是最為劍拔/弩張的時候。
奪儲的皇子們齊聚一堂,上回取了血又關了回去的宗弘玖也站在隊伍最末,比起半年前囂張跋扈的模樣,現在是徹底沒那股囂張跋扈的氣焰了。
宗洛淡淡地道:“多謝皇弟關心,已無礙。”
“皇兄無礙就好。”宗承肆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在對方裹得嚴嚴實實的脖頸上流連。
這件冕服是秋季才穿的,眾所周知今處於夏秋之交,晝夜溫差,正午時分依舊很熱。更何況典上需要皇子站很久,穿冕服都是輕裝上陣,唯宗洛反其道行。
好在宗洛平日的模樣太過出塵禁欲,即流連煙花之地,是中高手的宗承肆也沒能察覺太多異常。
他們在這站了許久,這才得到巫覡的通告,緩緩朝著主殿走去。
待走到主殿中央,祭壇上已經站著穿戴著兜帽鬼麵,手拿骨杖的太巫。再下方一些,則是身披玄袍,穿著十章袞冕的淵帝。
不知道是祭典還是其他的緣故,淵帝的神色並不太好,連帶著臣子們都戰戰兢兢的,生怕這位暴君一心情不好,又是血流成河。
分明是白天,天色卻驟然暗了下來。
不,並非是暗了下來,是在巫祠的頂端,一團淡金色的祥雲正在生成。其上陰影掩映下來,正好將日光遮蔽住。
太巫高舉骨杖,口中念念詞。
“神跡這是神跡!”
幾乎整淵境內,都能看到遠處天空驟然天降異色。
皇城內,所聚集在街道上的百姓紛紛跪下。
不僅僅是他們,巫祠內的朝臣也跪了一片,就連方才圍攏在祭壇下的皇子們也紛紛叩首。
巫樂和編鐘的聲音愈發熱烈,巫覡們跳起的巫樂舞。
獸骨製成的匕首刀鋒銳利,將異獸的脖頸刺開,將粘稠的鮮血捧在手上,進獻給地上繁雜晦澀的巫術紋路。
雲端之上,淵的圖騰夔紋正緩緩成型。
狂風卷積著萬歲樹下,封閉的木盒好像什麼東西正在衝撞。
轉瞬之間,原巫印扣著的盒口自動解開,露出內擺放地整整齊齊的木牌。
骨杖輕點,其中一塊泛著金色的木牌便同收到感應般,懸空飛到太巫的麵前,最後落入淵帝手中。
幾乎所跪在祭壇前的皇子紛紛屏息凝神。
就連宗弘玖,也悄悄仰起頭,眼滿是最後的希冀。
萬一那塊木牌上寫著的是他的名字那
每位皇子都或多或少會這麼想,就連最近同宗承肆走得極近的宗瑞辰也受到影響,心底多了幾分緊張。
一片叫人揪心的沉默,淵帝終於抬眸。
他將手中的木牌緩緩舉過頭頂,將那木牌舉過頭頂。
上方既定的儲君名字鮮豔奪目。
恍惚之中,宗洛人扯起,在萬眾簇擁之中走上高台。
冷肅威嚴的帝王站在他的麵前,麵色依舊嚴肅,看過來的目光卻滿是柔和驕傲。
“這便是我淵的儲君!天命抉擇的未來!”
眾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甚至比年節更甚。
三皇子的名字早已刻入眾人心底,是真真正正的意所向,眾望所歸。
在這一刻,就連高高在上的暴君也同樂,為這浩聲勢驕傲,露出一讚賞的笑容。
渾渾噩噩的視線,宗洛看見淵帝手中那塊木牌,睜了眼睛。
上方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內刻著兩字。
宗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