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阿洛,父皇很愛你……(2 / 2)

能飲一杯無 妄鴉 8429 字 2024-03-08

他一直以為,先帝不重視他,從未給予過他絲毫父愛。

卻從未想過,九五之尊最深沉,最無言的愛,是將片江山送予自己的繼承。哪怕間需要經曆痛苦,眼淚,折磨和拷問。

身家,身為帝王,是他們所能給予的,最珍貴的東西。

淵帝怎麼能恨先帝。

若他才是那個被寵愛的皇子,恐怕早已死源源不斷的暗殺裡,又或者如同大皇子一樣,被另外一位不知的兄弟殺死。

淵帝輕輕闔眸,低低地道:“阿洛,父皇很愛你。”

原諒朕一直把你放離朕的身邊,直到現才告訴你。

宗洛早已淚流滿麵。

從淵帝開口的那一刻,宗洛的心被劇烈地撕扯,一向溫和而堅定的臉上,也有淚痕不自覺地從眼眶之滑落。

他知道,淵帝是想要告訴他——從始至終,我愛的,都是你個孩子,些愛無關乎其它,隻是因為你。

除了最開始為質以外,剩下的愛都是他自己爭取來的。就像淵帝說的那樣,他給過所有皇子機會,隻不過給了他優先權。

是屬於他的。屬於穿書前的宗洛,也屬於穿書的宗洛。

明明應欣喜若狂,宗洛卻難受至極。

他想一刻看著淵帝,也認真地告訴他——父皇,我也愛您。

是,他不能。

宗洛狠狠地閉上雙眼,任由淚痕淌滿自己的臉龐,倏而退,雙膝跪地,深深地將額抵地麵,歸向眼前的帝王。

一跪,不為其它。

隻為他曾經渴望,而也從淵帝手所獲取的親情。

“父皇”

宗洛的額緊緊地抵地麵,闔著雙目,任由淚水滴落地。僅僅是父皇兩個字,就已經耗儘了他全部的勇氣。

他想說——對不,份親情,份父愛,我受之有愧。

它本不該屬於我個剽竊者。

越是如,宗洛心的負疚越重。

因為他知道,虞北洲說的一點沒錯。就算他把身份還給虞北洲,份重視和喜愛也不會繼承,或許還會得到遷怒。

他永遠還不清虞北洲。

者什麼也沒做錯,卻什麼也得不到。

樣的負罪感同痛苦攪合一,叫宗洛泣不成聲。

悄無聲息地對淵帝三叩首之,他沉重而無聲地從地上站,解下腰側的湛盧,將盛放著仙丹的盒子慢慢從懷裡拿了出來,而端端正正地跪地上,又再深深地,深深地叩首。

不知道叩了少次,直到額心發紅。

“父皇。”

白衣皇子哽咽著道:“恐怕是兒臣最一次般稱呼您了。”

他將額心緊緊貼冰冷的地板上,聲線顫抖:“其實兒臣並非您的親生血脈,而是虞家狸貓換太子找來的狸貓。”

從來沒有過一次,宗洛麼痛恨自己,穿書前沒有好好看完全文。穿書沒有好好留意身邊的異常,而是用上的上帝視角圍觀一切。

“麼年,承蒙父皇關照,受之有愧父皇所托非,是兒臣不孝,以無法再為父皇儘孝。父皇要殺要剮,悉聽尊,絕無怨言。”

好幾次,宗洛都差點說不下去,生生將自己手掌掐紫一片。

摘星樓死寂一片,沉默地像是墳墓。

宗洛不知道自己跪了久,等眼淚掛鼻尖乾涸,才終於抬首。

淵帝一隻手支著,深深垂首,冕旒遮掩下雙眼半睜半闔,不知道是樣睡著了,還是根本醉了沒聽見。

習武之的警惕性一向很,靠般近還未下意識反應過來,看到那邊空空如也的酒壇,宗洛想,淵帝是真的喝醉了。

隻有個時候,宗洛才敢看位暴君。

他忽然發現,淵帝同虞北洲都有一雙極其俏似的鳳眼。雙鳳眼的視線落到旁身上時,會輕易叫覺得銳利涼薄。然而前者從未用那樣冰寒徹骨的眼神看過他,者看他的時候眼神和體溫一樣滾燙灼熱。

宗洛心裡清楚,也是最一次了。

白衣皇子最眷戀地望著酒醉的帝王,幾近無聲地低語道:“臣告退,不叨擾陛下歇息。”

不管淵帝有沒有聽見,明日隻要醒來,看見盒完好無損的仙丹,就能猜到事情的前因果。

畢竟仙丹沒吃,不管是恢複視力,還是一夜白,皆是無稽之談。更何況明日巫祭大典木牌上顯示的最結果。即使沒有證據,也塵埃落定。

窮極兩輩子渴求的一場親情夢,終究還是該醒了。

宗洛將湛盧和仙丹整整齊齊擺長榻,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退。

他最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位撐著似夢似醒的帝王,也不回地沒入了深沉的夜色裡。

摘星樓裡再度陷入靜寂。

淵帝依舊保持著個姿態,仿佛凝固了一般凍原地,呼吸平穩,就連冕旒上垂下來的玉串也沒有絲毫偏移。

片刻,上方才輕飄飄掠下來一抹獵獵紅影。

虞北洲落地上,頓了許久,確定無誤,才彎下腰去,小心翼翼地將放長榻上的盒子拿。

旁觀了整場對話的他扯開一個譏諷的笑容。

真是感動地的父子情。

紅衣白裘的青年把玩著手上的仙丹盒,感受著身上愈發焦灼的熱意,眼眸黑夜深邃難明。

最終,他還是將盒子放入袖口,也不回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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