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我行軍圖來。”武安君低聲下令。
他沒有走,反倒頂著嚴寒,繼續站在城牆之上。
年節過後,大淵就像沒了動靜。
但誰也清楚,這過是幌子罷了。
豫國衛國如臨大敵,在邊境布上了最高防禦準備,生怕大淵什時候突然出兵過來。
武安君也是這時,豫王請出了山。
雖然年老昏庸,但至少知道要保住自己江山,否則什享樂,什安寧,皆是無稽之談。
這樣過徒增他人笑耳。
年逾古稀老人,竟然還要出山帶兵,豫國當真是無人了。
可論旁人怎說,這回武安君出山,是懷著必死準備。
他知道,豫國生死存亡皆是在此一搏。
大淵出兵豫國,已是必然。
若是他沒能將那鐵騎攔住,那後國,自然也攔住。
國破亡,外如是。
很快,行軍圖便呈了上來。
武安君一邊擰眉,一邊看著上描繪地勢。
“大淵巍山軍團如今尚未調回,最有可能派來攻豫國,很可能是大淵武寧王天機軍。”
武寧王。
武安君擰眉。
這位後起之秀手段他也是聽過,據說將匈奴得嚇破了膽,竟將王庭放棄,集體朝著更西邊遊牧遷徙。
大荒位處西北國匈奴騷擾過,但像北寧王這樣,確是頭一回。就連武安君年輕時也帶兵過匈奴,知道他們擅長極為狡猾遊擊戰,同為將領,更知易。
武安君歎道:“這些後生真是一輩強過一輩啊。”
說著,又有小廝來報:“將軍!方國有快馬來了!”
快馬加鞭,那自然是帶著詔書來。
守在武安君一旁副將慶生麵色登時好看起來:“莫是國君又有了什新指示吧?”
怪慶生這種反應,而是豫王每一道指示,是在拖後腿。
明明害怕國土淪陷,好說歹說求得武安君出山,卻又忌憚武安君在列國周遭和國內百姓盛名,生怕得了兵權後這位老人會就此造反。
怪也隻怪武大業大,代代出息。
武安君皺眉:“慶生,可對君上敬。”
然而等到他展這封詔書之後,還是忍住為內裡內容深深歎氣。
麵對即將到來鐵騎,豫王第一反應是從奸臣那裡薅一點這些年私吞軍餉,而是下詔書讓他要率先動用武力,爭取求和。並且還說一始隻給他調動關隘軍隊虎符,先派兵增援。
饒是經曆過大風大浪武安君,也由得額頭直跳。
他由得想起當年和他對陣,尚且還是皇子淵帝。
當時淵帝險險落敗,便是因為大淵國內沒有給他派來增援。得已之下,這回頭撤走。
而現在,這個人變成了自己。
武安君隻餘苦笑:“收下吧。”
國存亡,生死攸關之際,何荒唐!
就在城牆上因為這道詔書,一片靜寂之時,前方輔營了望塔上斥候忽然驚聲道:“敵襲!有敵襲!”
號角聲在靜寂雪原裡吹響。
所有士兵嚴陣以待,武安君將手搭在城牆上,凝重地看向遠方。
在天際和雪地交彙純白幕布上,一隊純黑色疇騎黑線般逼近。
為首那人白衣白馬,幾乎要同背景融為一色。他單手持著七星龍淵,眉骨沉默深邃,表情平靜而冷冽,似是遠處冰川淩霜般沉寂下來雪。
然而最引人注目,並非他白衣和白馬,而是那頭似雪一般,純白披散長發。
但凡是大荒軍隊,就沒有沒聽說過這支騎兵威名。
大淵三皇子玄騎!
武寧王或許還隻是手段殘忍,這支騎兵卻是未嘗敗績,用兵如神,每每在最沒有預料時候尖刀般刺入敵軍心臟。
早在函穀關一戰,極度人數平等下以少勝,就將他們送上神壇。
武安君瞳孔驟縮,高聲道:“整軍準備!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