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瑞辰:“”
宗洛:“”
他們雙雙對視一眼,正巧門口又有下人來通報:“林大人,九皇子身體不適,還請您趕緊過去一趟。”
林禦醫的臉當即就垮了下來。
誰都知道九皇子最難服侍,彆人看診都是來太醫院或者禦醫這裡看著,宗弘玖倒好,次次都是吩咐禦醫過去,排場和淵帝一樣大。
走之前,禦醫還好生囑咐一句:“這般暴飲暴食極其傷身,八殿下下回不要進食太急,吃的時候可以頓一頓,喝點水潤和一下再吃。”
等到禦醫提著醫箱離開後,宗瑞辰才一臉不好意思道:“三哥,是我吃太急了。實在是宴上的食膳太過美味一下子沒忍住。”
宗洛無奈道:“沒事就好。”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宗洛總覺得自己好像忽視了什麼。
他在後殿思忖了一會,忽然問道:“等等,你說方才宗弘玖來找你喝酒?”
宗瑞辰不明所以道:“是啊,他和宗承肆一起過來,說是來找裴相喝酒,順帶也給衛國太子祝一杯,我坐在他們身旁,自然也得跟著喝。”
“不過先前三哥叮囑過我不要喝酒,所以我就坐在座位上沒動。宗弘玖還在那說什麼皇子祝酒,怎麼也得要我喝一杯,大有不喝就來給我灌的架勢,在大殿上我也不好意思不喝,最後還是葉淩寒幫我擋了一杯。”
宗瑞辰原本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自己講了一通,臉色慢慢也變得奇怪起來:“三哥,你的意思是”
總不可能就這麼巧,敬完酒後,宗弘玖正好就“身體不適”了。
這可是宗承肆的拿手好戲,之前在回南小築裡不就是賊喊抓賊,自導自演搞出一場大戲。
宗洛已經起身,“你身體不舒服,就先在這裡好好休息,這裡是禦醫的後殿,於情於理也找不到你頭上來,千萬不要出去一步。”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宗瑞辰迅速點了點頭。
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三哥,如果真的是葉淩寒幫忙擋了那我是不是——”
“不要想太多,你先休息,現在事情還隻是我們的猜測。一切等我回來後再說。”
雖然同宗瑞辰那麼講,宗洛心裡卻是已經蓋章定論。
這件事情,多半就是他推測的那樣。
大殿之上,眾目睽睽,像上輩子那樣定然是行不通的,隻能暗處來。
若要直接下藥,那絕對是最愚蠢不過的方式。這出苦肉計多半就是宗承肆獻出來的,布置也簡單,斟酒的不一定全是宮人,又是大臣們聊到興處甚至還會提著玉壺對嘴喝。
隻能說這手段果真既陰損,又上不得台麵。很像這兩個惡心人湊到一起能想出來的招數。
宗洛剛剛走到大殿麵前,就看見殿內踉踉蹌蹌走出一個人影。
正是葉淩寒。
他麵上布滿不正常的紅暈,眼瞳仿佛蒙上了一層暈開的霧氣,不知忍耐多久,才勉強保持身上衣物的完整。
熱、好熱、快要將他整個人燒成灰燼的人。
一片朦朧裡,葉淩寒終於見到遠處那抹白色的身影。
如同甘泉般清冽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抓住我的手,走!”
走到近處,宗洛已經聽見背後大殿裡傳來不一樣的聲音。
這處偏門原本就靠近座席,便也聽見林禦醫的驚訝“九殿下這情況,似乎是被人下了藥”“老朽看不大出來,怎麼效果似乎有點像滿庭春?”
聽見最後一句,宗洛的麵色已經徹底冰寒下來。
滿庭春是花柳街最下三濫的春///藥,隻需一點便能叫人欲//火//焚/身。若非意誌力十分堅強的人,根本捱不過來。
難怪上輩子瑞辰會在禦前失儀,淵帝又會毫不留情。
宗洛也顧不上那麼多,見葉淩寒一直沒有伸手,他便直接把人拎小雞一樣拽了過來,提氣而起,越過宮牆,朝著夜色中遁去。
果不其然,就在他離去不久後,大殿裡歡騰的笑聲舞樂聲驟然中止。
皇子被下藥了,下的還是這種汙穢的藥,這自然是一件大事。
更何況,還是這種大喜的場合。說出來都覺得汙耳。
淵帝當即大怒,“今夜駐守皇宮的將領何在?”
片刻後,紅衣白裘的將領走進殿內,在一片跪下的後腦勺中站定,拱手笑道:“陛下息怒,臣來遲了。”
恰好這時,在殿內統計人數的內侍也終於得出了結果。
“回稟陛下,禦花園裡的人也都遣散回來,統計完畢。隻有八殿下,三殿下和衛國質子如今不再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