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北洲自然不必多說,宗承肆選擇利益更多的隱瞞倒也無可厚非,葉淩寒估計還在選擇一個合適的出手時機。當然,最奇怪的還是裴謙雪。
彆人不知道,宗洛可是清楚的很,裴謙雪從不摻和奪儲,唯一效忠的隻有淵帝。就像上輩子那樣,在摯友和主君麵前選一個,結果他最後毫不猶豫選擇了主君。
不過......既然是獵藝的話,怎麼沒看見葉淩寒?
“六殿下怎麼來了,身旁那位是?”
“應當也是位皇子吧。”
等宗洛回過神來,段君昊已經停下許久。
果不其然,不遠處,錦衣華服的六皇子正站在那裡,身旁還跟著另一位精雕玉琢,正在頤指氣使的十歲孩童。
“九殿下,您怎麼來了?”
聽到這話,宗洛不著痕跡地往馬後站了站,力求減少自己存在感。
宗永武和虞北洲擔當裁判,同樣目的奪儲的宗永柳自然不甘示弱。
段君昊先是和六皇子打過招呼,回頭就看見跟在六皇子背後的宗弘玖。
這位混世小魔王大家都是認識的,少傅不知道被氣走多少次,段君昊在接任大統領之前也擔任過一段時間宗弘玖的武術指導。
不得不說,那真是一種非人折磨。
宗弘玖抬高下巴:“父皇年前才誇過我箭術,今日百家宴,本皇子也來湊湊熱鬨,看能不能獵到一兩隻,回去給父皇燉湯。”
宗永柳在一旁接上:“確實如此。九弟鬨著要來,我這個做大哥的自然不能不順意。”
宗永柳籠絡宗弘玖也已經有一段時日了,雖然宗弘玖毫無家世背景,但是憑在淵帝那裡受寵這一條,就足夠五六皇子爭相拉攏了。
原本就打算好好攀附這幾位皇兄的宗弘玖自然順杆子往上爬。
宗弘玖現在心情不爽得很。
他之前在殿內偷聽到那番談話,原以為自己誠心認錯,流一流眼淚,父皇就會如同往常那樣原諒他。
哪想到淵帝不僅禁了他的足,還勒令他抄書,昨天三皇兄忌日,甚至把他趕到皇陵,讓他結結實實在寒風裡跪了一天,現在身上還疼。
這懲罰的確有些重了,但一宮內侍無一人敢向九皇子求情,就連他自己,也不管多說一個不字。
因為宗弘玖知道,他父皇是真的生氣了。
為什麼?就因為一個假冒的皇子?
宗弘玖想不通。心裡暗地將這個重要的情報記下,沒有到處亂說。
不過既然他生氣不爽了,那彆人就要倒黴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葉淩寒和宗瑞辰。
段君昊:“既如此,那我便為殿下挑選......”
“慢著。”
宗弘玖喝退了他,“多拿兩幅獵具過來。”
段君昊瞧了眼,果不其然在宗弘玖背後看見了一個人癡癡站在原地笑的少年,身量極其瘦弱,卻比九皇子高一點。
“這位是......?”
“段統領應當是沒見過的,這是八皇兄。他平日總喜歡窩在宮中,今日纏著我要出宮,隻要將他帶來了。”
末了,宗弘玖又朝著身後的內侍使了個眼神。
後者立馬會意,低著頭上前,仔細在馬廄裡端詳挑選片刻,牽出一頭鼻子正在噴氣的大黃馬。
段君昊的確沒見過八皇子。
不過他清楚八皇子天生就有些癡傻,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日常交流都困難,更彆說上太學了,常年居住在冷宮。
他看宗弘玖囂張跋扈的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雖然不願意摻和進這種事情,但欺負弱小固然叫人不齒:“九殿下,這匹馬性子烈,若是給八殿下的話恐怕......不太合適。”
宗弘玖反問:“不太合適?那就這匹了。”
他回過頭去,盯著宗瑞辰的臉,意味深長地道:“這可是皇弟特地為皇兄挑的馬,皇兄喜歡嗎?”
“喜、喜歡。”宗瑞辰仍舊傻傻地笑,仿佛聽不懂這話。
讓一個傻子去騎烈馬,這不是成了心害人嘛?
都說大淵宗家代代皇位更迭血流成河,連著好幾代都是殺光親族上的位,如今親眼目睹,其中一位還是個傻子,當真叫人心驚。
在場除了段君昊,其他人都眼觀鼻鼻觀心,一個字不敢多說,生怕惹禍上身。
“嗤,喜歡就好,走。”
很顯然宗弘玖也不在意他們怎麼想。
他指使幾位侍從牽著馬,跟著六皇子一起,閒庭漫步般朝著獵場走去,看都沒多看其他人一眼。
也是了,一位不受淵帝重視的傻子,就算被帶出宮來,隻要不鬨出人命,宗弘玖都不會有事。
最遠處的地方,葉淩寒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宗洛瞳孔驟縮,拳心緊握。
難怪葉淩寒沒跟在宗弘玖身後。
如果是正常情況,宗弘玖絕對不可能隻帶上小八,獨獨放過葉淩寒,更何況葉淩寒還偷偷私下裡報名了獵藝。
退一萬步說,再怎麼欺負宗瑞辰,宗弘玖也不可能把人帶到獵藝場上,非要逼人騎烈馬。
除非......宗弘玖知道宗瑞辰是在假裝癡傻。
唯有一種可能,葉淩寒為了保住自己的獵藝名額告了密。
這又和前世葉淩寒為虞北洲挑撥離間,故意告密的事切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