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中校尉臉色一變,立刻喊道;
“長矛搭建,盾牌平放,依次通過。”
話音一落,最前排的士兵,把手中長矛放在陷阱上方,然後盾兵就把盾牌鋪在上麵,簡易做了一個橋,暫且通過,
井然有序,陣型不變,雖有殺傷,可惜,並無大礙。
隨後,
又有前軍將領喊道;
“投槍手準備,三十步,扔。”
一陣投槍從天而降,再厚重的鐵甲,也扛不住投槍威力,原本太平教密集陣型,立馬出現豁口,後排人迅速補充人上去,
眨眼間,兩軍迎麵碰上,
兩軍靠著大盾和長矛,奮力向前,不斷有前排甲士倒下,後麵繼續補上,也不知殺到什麼時候,
隻覺得前麵陣型一鬆,鮮血浸透的大地上,遍布屍體,雙方中軍血戰,陣型相碰,太平教一方,竟然死絕了整個重甲軍,
封守節一見突破敵人中軍前陣,腹部就暴露了,眼神狠辣之色一閃,立刻傳令,
“前軍往兩側斜殺,讓開道路,全軍掩殺過去,”
“是,將軍。”
傳令兵隨即來到前部兵馬陣後,立刻喊道;
“將軍有令,讓開道路,全軍掩殺過去,”
整個大陣更是變化莫測,隻見前軍槍盾兵斜著插入敵陣,後麵的刀盾兵,蜂擁跟著殺入敵陣,短時間就攪亂了太平教的主陣,死傷慘重,
中央大陣的劣勢,被站在高坡上的楚以嶽,瞧得一清二楚,心中驚訝,不愧是大梁城的精銳,果真聞名不如一見,看來之前的策略有些欠缺,那隻能從兩翼突破了,
戰場上,雖然朝廷騎兵勇猛,但是都被纏住了,反而施展不開,既如此,
“快,傳令,讓左淩的伏兵,全部支援左翼,殺出去,明著往敵中軍後成包圍之勢,實則猛衝其後軍,再讓杜少慶不要管中軍,帶著援軍支援右翼,殺出去,直奔著王子騰的帥帳,擒賊先擒王,”
“是,教主。”
傳令兵隨即下了山坡,
而埋伏在後麵的左淩,也在焦急的等待著,正在焦躁的時候,付文書到此,一令傳兩地,隻能派人騎馬去杜護法那邊先傳令,自己則是找到左淩,
“左護法,教主有令,命你即刻起兵,直接殺入敵中軍左翼,”
“是,屬下遵令。”
左淩猛然坐起身,對著身後暗道;
“周秀,領兵前行,打中軍左後,”
嗓音剛落,
又是一位傳令兵前來,急聲喊道;
“報,左護法,楚教主有令,命令左護法增援右翼,最快之間殺穿左翼,往中軍側後成包圍之勢,速度要快。”
眼見著短時間內,
來了兩撥傳令兵,左淩知道,是中軍大陣出了問題,但是為何楚教主,會讓自己去左翼,決戰不是在中軍嗎,
先來的付書文,立刻把傳令兵喊住,問道;
“你說清楚,可是楚教主親口所言,”
“回堂主,卻是楚教主所言,還命杜護法率兵支援右翼,殺出去直奔著王子騰而去,擒賊先擒王。”
“什麼,竟然會這樣。”
付文書鬆開手,喃喃自語,楚教主竟會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忽然看向左護法,有些話脫口而出,
“左護法,那楚教主安危如何?”
對話間,
左淩深深看向那處高坡上,未曾想,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境地,再把目光看向付堂主,
“付堂主,你領兩千兵馬,護著楚教主,萬一中軍擋不住,你知道怎麼做。”
“是,多謝左護法好意,”
付書文點點頭,忙去點兵,心底想著,萬一,中軍潰敗,無論如何,都要把楚教主帶出來。
軍令以到,
左淩也不在耽擱,立刻起兵,直撲左翼朝廷左翼,而另一邊,杜護法的援軍,也朝著右翼而去。
戰場內,
朝廷的兵馬雖然人數少,可是已經占了上風不說,優勢極大的中軍,已經殺入太平教中軍內部,要不是太平教眾悍不畏死,給河西河東還有大梁城的兵馬造成極大殺傷,恐怕,太平教賊軍早就潰敗了。
林山郡城以東,
前太子周永孝,已經和接應的兵馬彙合,並且回撤的五萬大軍,也已經近在咫尺,此時,手握十餘萬大軍,要是殺回去,朝廷的兵馬,那就完了,
但是周永孝,卻不著急,尋個合適地方,竟然讓麾下開始埋鍋造飯,右衛將軍孔安,瞧著不解,大刺刺走了過來,挺著肚子,就問道;
“殿下,怎麼讓兵士埋鍋造飯,咱們不殺回去,生擒王子騰,末將剛剛順道瞧了一眼戰場,嘖嘖,廝殺慘烈,雙方損失極大,呂代元那個老小子的精銳,已經快把太平教中軍陣勢殺散了,再不想辦法,說不得那個楚教主,就得跑路了。”
孔安性格粗獷,為人豪放,但是武力過人,精通戰陣一道,雖然帶著一點玩笑之語,可句句屬實,那王子騰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此時的周永孝坐在馬車裡,合著老師於仕元在車內品茶,聞言掀開車簾,“咦”了一聲。
“不會吧,那位楚教主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三十餘萬大軍,怎會輕易被攻破,你可瞧見太平教左右兩翼兵馬潰退?”
“呃,回殿下,那倒沒瞧見,反而是左右兩翼兵馬,拖住了王子騰的騎兵部隊,這樣一來,王子騰就沒兵可用了?”
孔安伸手摸了摸頭,還沒想明白,這樣用兵極為冒險,王子騰怎麼會孤擲一注,
“這就對了,王子騰想一戰而定,拖住左右兩翼兵馬,讓其中軍掩殺過去,畢其一役,這樣,就算楚以嶽再有謀算,實打實的拚殺,太平教陣戰,比不過朝廷。”
周永孝在腦中想了一遍,王子騰的打法根本沒有什麼陰謀,就是如此,憑借朝廷的兵甲之利,一戰而定,
想來那楚教主,要是沒有後手,此戰勝負難料啊,
“那殿下,北側埋伏的五萬兵馬,是不是可以支援殺過去了,”
孔安一聽殿下所言,太平教可不能敗了,一著急,就想起殿下在北側府兵,誰知,周永孝微微一笑,把簾子放下,
“不著急,這才幾個時辰,看戲還沒看完呢,兩家廝殺正酣,咱們過去打擾可不好,孔將軍,全軍吃完飯,就回衛州吧,留下一萬兵馬,接應柴青。”
“呃,是,殿下。”
孔安雖然不解其意,但是對殿下的話深信不疑,抱拳領命而去,車內,於仕元放下茶碗問道;
“殿下,有幾成把握?”
這就是再問太平教和朝廷對戰態勢,孔安雖然說話直爽,但話語畢竟是對的,目前,太平教的人可不能輸!
周永孝隨手拿起茶壺,給老師又添了茶水,笑道;
“老師放心,太平教三十餘萬之眾,並且左右兩翼兵馬並未潰退,想那楚教主足智多謀,如果連這點都沒想到,那他還敢約戰嗎,他的意思,就是堂堂正正和朝廷做過一場,勝了,必然天下震動,太平教可就比當年的白蓮教,更勝一籌!”
“是啊,更勝一籌,到了那時候,京南算是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