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百一伸手,指了指山腳那一片地方,
張瑾瑜一瞧,果然如此,還真有不少,離得遠,也看著不少人來人往的,就算能入住,也是山腳之下,上麵不住人,還留著欣賞不成,
“行了,住不住也沒啥,關鍵就是要去一趟,說不得今晚就能在上麵吃一頓,怎麼說呢,都是自己人來了,忠順王這個做叔叔的,還能小氣了,”
張瑾瑜嘴角一笑,今晚上的宴席,還真的不知是何摸樣,幾位侯爺,除了柏廣居,還有康貴臣,其餘的幾位,名聲不顯,但也不是好相於的主,加上各懷鬼胎的主客世子,是有好戲看了。
雙腿一夾,騎著馬就趕了過去。
而西山腳下,
鴻臚寺少卿,溫省身,一身嶄新的官袍,帶著幾位主事,早已經在鴻臚寺大門外等候,幾位藩王世子,領著隊伍,到了寺門前,看著有些巍峨壯麗的宮殿,眼神裡有著異樣的光芒,
還未多想,
溫少卿滿麵堆笑,抱拳道;
“下官鴻臚寺少卿,溫省身,見過諸位世子,休息殿宇已經安排妥當,留宿的人馬,在山下院子也準備好了,各位世子上去後,歇息片刻,隨後在主殿,忠順王爺要給各位世子接風洗塵。”
話音平穩,吐字清晰,不免讓幾位世子多看了他一眼,不愧是鴻臚寺少卿溫省身,號稱當年的“靜公子”,如今一觀之,溫文爾雅,實屬文人如師,
鄭王世子周正白,一抱拳回了禮,
“勞煩溫大人在此等候,既如此,我等聽從安排,隻是許些小事,還是需要告訴溫大人,不知可不可以?”
周生白開了口,身後幾位世子,也沒閒著,眼神死死盯著溫大人,看其反應,不管是住的地方,還是宴席吃飯的地方,都是早已經安排好的,試探一番,也不為過。
溫少卿又是躬身一拜,禮數做的極全,回問;
“世子客氣,世子有何事吩咐?”
“吩咐倒是沒有,今日裡,赴宴的人可能多一些,本世子,也請了京城的幾位侯爺來此,不知溫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問著話,眼神卻不曾離開,想看看溫大人如何回答,忠順王布下的局,定然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把幾位侯爺叫來一同赴宴,如此,打亂王叔的計劃,先手就在他們這。
誰知,溫省身微微彎腰一笑,回道;
“既然是世子已經叫了人,無非是多添幾副碗筷,不打緊,下官這就吩咐人備齊,還請幾位世子入內休息即可。”
眼見這樣試探不出來,周正白也不是毫無收獲,畢竟剛剛,溫大人的手,可是動了一下,這一下,未必是沒有心中亂了,
“好,多謝溫大人好意。”
回頭看向隊伍喊道;
“所有人下馬,進鴻臚寺把東西收好,選了院子先休息下。”
“是,世子。”
說完,身後車隊,緩緩進了側門,而正門處,則是幾位世子帶著親兵護衛,並著馬車走了進去,
一入門,
就有管事的主事,帶著人在裡麵等候,
“下官見過世子,世子住的地方,在山頂,還望幾位世子辛苦些,”
聽到是去山頂住,周興山和周業文相互對視一眼,看樣子,是要自己等人和隊伍分開,一上一下,有些事就傳的極為不順暢,但是,此番安排,又說不出錯處,畢竟這等待遇,隻有藩王可用,他們還是逾製了,
“好,前麵帶路,”
鄭王世子周正白點點頭,伸手敲了下馬車,車隨後就動身停在不知在哪裡離開隊伍,不見了蹤跡。
既來之則安之,幾位世子,也就隨著主事官員,沿著修的石台登了上去,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前的溫大人一動不動,略微思索一番,對著身後的人吩咐道;
“今晚宴席要多加座位,把菜品再多加幾道,另外,除了伺候的人留在那,大小官員一律不準上去。”
不知者不罪,無論上麵發生何事,隻要鴻臚寺的官員不上去,聽而不聞,眼不見為淨,王爺交代的,鴻臚寺算是安排完了,隻是身後的主事有些遲疑;
“大人,諸王世子是安排好了,可是那幾位侯爺,是不是要跟王爺說一聲,以免落得,”
主事張了張口,未敢明言,
溫省身起身轉過頭,微笑道;
“王爺交代的事,已經安排完了,至於這幾位侯爺來不來,怎麼來,乾什麼,也是他們的事,咱們鴻臚寺隻提供這些,剩下的,越少知道越好。”
見著溫大人如此回答,主事趕緊低頭,額頭冒了汗,
“謝大人提點,下官剛剛失言了。”
“嗯,用心做事,其他的不用問。”
“是,大人。”
見到車隊都已經進了鴻臚寺,溫省身搖搖頭,世人所想,都在其中,可惜,天道輪回,誰能猜的透,跟著一起,進了鴻臚寺院內。
也就在這時候,
北城忠順王府,
此時的忠順親王周建安,剛剛沐浴焚香,眼見著父皇陵寢那邊,安排眾多人,已經把那些匠戶給挖了出來,雖然死了不少,可是工部的那些人,隻是受了傷,
隨即,派遣心腹去安撫威脅一番,總算是能糊弄過去,可是重修陵寢,那銀子從何而來,隻能先從自己府庫裡扒拉出來,
眼見著庫中銀子少了大半,這心裡麵,難免就有些著急,想到江南那地方,好處都被分完了,剩下邊角料,誰想要,
“莫先生,此番江南那邊,汪夢善來了信件,說是宮裡麵的楊公公去了那之後,和景存量聯手,已經把改田為桑的事安排下去,隻是織造局,落入楊公公手裡,咱們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值不值?”
說到此處,周王爺還以為景存亮,是自己門下客卿一般,絲毫沒有顧及,隻是莫雨田輕搖頭,
“王爺,江南那邊,阻力來自於布政使莊大人和東王府,想要把朝廷政策推行下去,必須聯合楊公公,織造局本就不是衙門管的,內務府那邊始終盯著,也算好事,畢竟有些銀子燙手。”
見到莫先生搖頭,忠順王知道是自己心急了,都怪那些賤民,早改種桑樹,哪有這些事,話說東王府,穆蒔那家夥,也不知怎麼改了性子,不在西山靜養,回京城開始插手朝局,所圖甚大。
“既然如此,江南那邊,還需要莫先生盯著,至於銀子,隨你支配,另外父皇陵寢那邊,風聲可要收緊。”
“王爺放心,多花些銀子封口就行,把那些人看押住,重新修建即可,就是用的木料石材,還是江南那邊的好,王爺要是能從中插一手,虧損的銀子,還能平賬的。”
莫雨田時到今日才知道,王爺竟然聽信長史周良的話,把修建陵寢的銀子貪墨,怎麼那麼大的膽子,王爺也是,那麼大的事不和自己商量。
“咳,多謝莫先生幫襯,本王羞愧,早不聽先生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