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爺,並未有。”
“你看看,如若沒有,你手中的考題隻能說是被騙了,這些案子,應該由順天府衙門受理,儘量看看能不能抓到此人。”
張瑾瑜輕描淡寫,把此事一揭而過,就在眾人不出聲的時候,於光明滿臉的不甘,站出來問道;
“侯爺,學生不敢苟同,老道賣的考題在學生手裡,想要驗證是不是真的,隻要把考題拿出來和原題對比一下,就知道老道說的是真是假了?”
“說得好,說的極對,可是,考題皇榜,本侯按規矩已經送回,所有官員無人見到,難不成你們還想讓本侯去問聖上不成。”
一聲冷喝,頓時讓眼前的人群,嚇得趕緊跪下,對著宮裡一拜,
“侯爺,學生不敢,學生不是那個意思,”
於光明冷汗順著鬢角流落下來,嘴角哆嗦,一句話也不敢再說,另外二人更是低著頭,頭都不敢抬。
“起來吧,不是這個意思就好,本侯知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可是今歲恩科,你們這些人考得怎樣,心中有數,那麼多人,文章寫的到不到位也有數,本侯親自閱卷,有些人,還不如不來,與其用心思到這些外門邪道身上,不如好好準備下一次科舉,你既然能買,不也是想著走捷徑,最後如何?”
張瑾瑜歎口氣,眼前三人穿著並不是大富大貴之家,這十兩銀子可不少,另外還有些寒門子,竟然也有人花銀子買,不說那些銀子,應該是借貸來的,這樣一來,近乎不產出的情況下,借多少,根本還不起,以後彆說考科舉了,生活都難了。
“侯爺說的對,學生衝動了。”
三人見到事不可為,果斷認錯,
“你們,有些人也都買了這個什麼錦囊,上當受騙不說,恐怕生活都難了,當然,誰都年輕過,哪個人不會犯個錯,家有餘錢的好說,沒有這個條件的,你們怎敢妄想去買的,”
張瑾瑜並未緊緊逼迫,招了招手,吩咐道;
“上當受騙,本侯不忍,凡是家中寒門子弟,皆可到此,拿著錦囊換銀子,每人十五兩,一個是還了借款,另一個,買些東西,回去孝儘高堂,總不能一直讓他們失望而回,至於那些家有田產的,好自為之吧,”
拍了拍腿,撩起下擺,張瑾瑜歎口氣,就回了西院,而老管家,早就讓小廝,抬了銀子,拿著筆墨紙硯準備記賬。
而下麵反應過來的學子,忽然有人跪下,哭喊道;
“學生謝過老師大恩,學生慚愧,給老師丟人現眼了,”
“學生拜謝老師大恩,”
瞬間,圍著的學子,突然跪下一大片人,就連剛剛站出來的三人,也是儘皆跪下磕頭,滿臉羞煞之情,磕完頭,捂住臉麵就此離去,臨走的時候,被侯府管事,應是塞了十五兩銀子。
而在街角,
看著洛雲侯,三言兩語,就把此事按下,大公子李潮生滿眼驚歎,不愧是洛雲侯,這手段,無人能及,既然如此,合作,順理成章。
眼見著門口的人散去,複又下了馬車,
“元福,在這等著。”
“是,大公子,”
元福拉住韁繩,立在車前,恭敬地回道。
李潮生就順著東首的街道,往侯府大門走去。
貢院那邊,
洛雲侯府門前的事,迅速被傳了過來,裴少卿這幾日一直待在貢院沒有回去,就是擔憂此事無法控製,從而帶著差役在此,每日派人去盯著,
見到盯梢的人回來,裴少卿大喜,急聲問道;
“怎麼樣,洛雲侯那邊可有動靜?”
“回大人,有動靜,晌午的時候,一大群學子圍住侯府高喊科舉舞弊,誰知洛雲侯出來,三言兩語就把人安撫住,人就散了,根本沒有鬨起來。”
差役用手擦了擦汗澤,這一路辛苦,也不知大人知不知曉,
裴少卿有些疑惑,三言兩語就給打發了,怎麼可能,再看眼前的差役,不像是說謊,就扔了二兩銀子過去,
“那你說說,洛雲侯如何三言兩語,把人哄回去的,”
裴少卿在心底也在思索,說著什麼話給哄回去的,畢竟學子那麼多,要是鬨起來,如何收場,
底下的差役,眼見銀子飛過來,趕緊用手接住,在嘴裡咬了一口就收了起來,抱拳道;
“回大人,小的不敢隱瞞,洛雲侯在正門前說,此乃行騙之舉,不是科舉舞弊,一則考題不對,二則無有參照物,另外就是,洛雲侯說,凡是買了錦囊的寒門子弟,皆可領回十五兩銀子,回去孝敬高堂,此乃孝道,此言一出,他們就回去了。”
差役未隱瞞,把洛雲侯發銀子的事也給說了,裴少卿一聽,嘴角抽搐,也隻有洛雲侯敢這樣,寒門子,貢院最多,不排除那些人也買了,既然是寒門子弟,想來銀子也是借的,這樣一來,誰能甘心,可是貢院又沒有洛雲侯的財力,如何敢這樣做?
如果不做,那些學子在鬨事,又當如何,就在為難的時候,四周的差役也算看了出來大人為難神色,
剛剛在台下拿銀子的差役,眼珠子一轉,略有些擔心,
“大人,小的有話要說,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裴少卿抬起頭,看著堂上差役,難不成此人還有辦法,
“你來說說,有何辦法?”
“大人,此事小的不敢說。”
眼看大人問道,差役臨到嘴的話,又咽下去,一臉為難神色,裴少卿眼神一動,又從懷中掏出整整十兩銀子拋了過去,招了招手,
“近前說。”
差役接了銀子,滿臉喜色,湊過去,耳語道;
“大人,洛雲侯府既然出言,要給寒門子弟發銀子儘孝道,但也沒說不算貢院的這些人,同為恩科舉子考試,還分什麼內外啊,不如讓那些學子,一起去洛雲侯領銀子回去,這不就解決了嗎。”
剛開口,又一臉謹慎的閉了口,退了回去,
隻有裴少卿把此人的話在心中,估摸著,還真是如此,侯爺也沒說是含元殿的考生,貢院這邊的寒門子弟,也是恩科舉子,隻是這樣一來,自己不是得罪了洛雲侯,
想著那麼多人,萬一買的人多,這可是一大筆銀子,但是心中也想起老師南大人的為難,還有那些等著消息的學子,裴少卿咬了咬牙,隻能這樣做了,
“來人啊,筆墨紙硯伺候,”
“是,大人。”
備了紙筆,裴少卿也把此事調查,按照侯爺所述,寫個清楚,然後把領銀子的事寫在最後,讓書吏抄錄多份,吩咐道;
“把這些告示貼出去,快一些。”
“是大人。”
四下差役,拿著告示,就在貢院的院牆貼了出來,許多等候的學子,以為有了動靜,趕緊圍過去細讀,見到告示上說,沒有科舉舞弊的事,眾人還想嚷嚷,去貢院問個清楚,就有人一指最下麵,
“快看,下麵還有字,說是去洛雲侯府領銀子,真的假的。”
這一聲喊出,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仔細一觀,告示上果真寫了出來,有些考生麵色大喜,四下看看,見沒人注意的時候,趕緊抽身而退,直奔著洛雲侯府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圍觀的人也沒有那麼多,隻有一個孤零零身影站在那,歎口氣;
“讀書人的骨氣何在。”
“桑兄,世道如此,如之奈何,胳膊拗不過大腿,算了。”
此二人就是昨日前,領頭狀告的二人,心有抱負,奈何屢試不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