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人就這麼死了(2 / 2)

“你個狗奴才,快點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敢有半點虛假,立刻拉下去打了發賣!”

來旺此時頭都不敢抬起來,

“大老爺,二老爺,奴才說的句句屬實,敬老爺到了那,就敲了登聞鼓,而後有個官員過來,說了話,隨後就進了宮裡。

過了半個時辰,之前那個人又回來了,就那麼一會的功夫,不知說了什麼,敬老爺竟然衝了過去,把登聞鼓打破,一頭撞向石台,就沒動靜,此事那麼多人瞧見,皆可作證,奴才不敢欺瞞!”

說的句句屬實,條理清晰,不像是說謊,

反而,就是因為說的像真的,屋裡的,才更加感覺不知所措,

“老太太,怎麼辦?宮裡麵可是降罪下來了,”

邢夫人最為擔心,要是宮裡麵真的降罪,也不知會不會牽連榮國府,

隻是,屋裡麵沒有人理會於她,這時候,關鍵不在此處,

賈母雖然悲傷,但也知道輕重急緩,如今要做的事,就是聯係老親顧舊,還要準備賈敬的身後事,

“老二,立刻寫信去通知老親勳貴,北靜王府還有東王府也去信說一說,需要帶話的,你就留在府上接應,該說的,你就解釋清楚,不該說的一個字不要說,可聽明白了!”

賈母顧不得悲傷,一臉嚴肅的吩咐道,

“是,母親,兒子知道怎麼做,”

賈政點點頭,勳貴一家親,不能賈家出了事,其他國公府不聞不問吧!

此時,

賈母又把目光看向坐在東首的賈赦,也吩咐一番,

“老大,你留在府上,把靈堂需要用的東西準備一下,寧國府那邊,皇城司的人已經撤了,你讓人開始布置靈堂,國公府的大門,都把白帆掛起來,再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槨留在正堂,順便在通知賈家那些族人,過來哭靈,尤其是族老那邊,告訴他們,主家倒了,他們這些人,能有什麼好。”

說話口氣有些重,想了想,穩妥起見,又吩咐道,

“把府上,那些小廝,還有丫鬟,先找白布,裁剪孝服,先等著,鳳丫頭,您立刻出府,親自去午門前看一看,賈敬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要是真的,立刻回來報信,咱們該動一動了,”

“是,老太太。”

隨後,屋內的人一臉沉重的散去,

皇宮養心殿,

雲公公一臉的慘白之色,乾爹吩咐的事辦砸了,竟然還被禦史鐘大人,把賈敬給說死了,這也是雲公公的想法,畢竟追得那麼緊,也就是這麼一會的功夫,剛剛還好好的人,一眨眼就尋了短見,不是他說死的,還能是誰,

所以,回去的時候,就讓兩個內侍太監,一左一右,算是給帶了回來,

到了禦書房門前,

小雲子深吸了口氣,

推門而入,

剛進門就跪下,爬著進去,哀嚎一聲,

“陛下,奴才去晚了。”

這動靜,讓書房內的三人,同時抬頭看過來,

戴權眼神一凝,瞧見乾兒子樣子,怕是出事了,先替皇上開口問道;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什麼事?”

“回督公的話,剛剛奴才帶人出去追禦史大人,誰知慢了一步,剛出了宮門,就見到,見到,寧國府賈敬倒在血泊之中,禦史大人也暈了過去,問詢禁軍校尉,稱鐘大人不知和賈敬說了什麼話,忽然,他衝過來,打破了登聞鼓,一頭撞在石台上,”

小雲子咽了下唾液,滿臉的恐懼,

“竟然撞死了,奴才試了鼻息,沒,沒氣了,”

說完,趕緊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卻不知,

武皇和首輔李崇厚,二人臉色大變,禍事來了,

“鐘玉穀那狗東西在哪?朕問問他說了什麼?”

周世宏眼中厲色閃現,怒喝道,

“回陛下,奴才,把鐘大人帶過來了,”

“還不把那個狗東西帶進來,”

“是,陛下。”

聽著武皇的咆哮,小雲子嚇得連連磕頭,又爬出去,準備把鐘大人帶進來,

隻有坐在那,老神不變的李首輔,也感到有些心驚,賈敬怎會這麼剛烈,行了此事,

朝堂之上,那些勳貴怎可善罷甘休,又想到了京南帶兵的王子騰,怕是會出波瀾,還有一點,為何陛下會選在這個時候,著急動手,可是受人蠱惑,盧文山還是顧一臣?

正在思索之間,陛下話音傳來,

“李首輔,你覺得怎麼應對?”

“陛下,此事來的突然,畢竟是發生了,先叫來鐘禦史,問清緣由,而後,應該下旨,通知賈家,把賈敬屍首收斂,想法安撫勳貴,至於鐘禦史,也隻能安撫給賈家了。”

話雖不多,卻是老成謀國之言,不管何人在背後攪合,無非是文武不和,此事一處,武勳必定鬨騰,隻有先安撫了賈家,其他人不過是搖旗呐喊,至於文官有些人想借機生事,恐怕隻能引起反噬,陛下絕不會讓朝堂亂的,

“還是李首輔的話中聽,朕,罷了,”

武皇歎息了一口氣,想了那麼多路子,沒想到賈家竟然做出最剛烈的回應,雖然後人看似不堪軟弱,可是,總有人站出來,兩位老國公留下的,未必會少。

看來,以往的有些打算,卻是不能用了!

朝著門望去,

隻見小雲子在前麵走著,身後,是幾個太監一起,把禦史鐘大人抬了進來,如今的鐘玉穀,滿眼的恐懼,身子一抖一抖的,腿下的雙腳,也不聽使喚,隻能由著人,近乎抬了進來,

見到鐘玉穀這個摸樣,武皇張了張嘴,竟沒忍心開口,

首輔李崇厚,見到陛下的樣子,轉身,先問了一句,

“鐘大人,老夫問你,你說說,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寧國府的賈敬,怎會自儘了,”

聽見李首輔的問話,

鐘玉穀這才有點反應,忽然大聲哭訴,

“回首輔大人,下官拿著折子回去,告訴賈翰林,說陛下不見他,也沒多說什麼,卻不知為何,賈翰林突然一聲大笑,就對著登聞鼓衝了過去,太突然,誰也不知道,賈翰林竟會如此剛烈,下官,著實不知為何,”

突然,

好似想起了什麼,鐘玉穀掙脫了身邊太監的束縛,跪在地上叩首;

“陛下,首輔大人,下官真的沒有多說一句話,更沒動手,周圍的禁軍可都看見了,絕沒有虛言,片刻功夫,雲公公就帶人追了過來,下官可是在原地,不敢亂動。”

好似找到了保命的線索一般,瘋狂的磕頭訴說,瞬間,額頭見了紅,

這一番摸樣,

瞧得李首輔很是不解,既然這樣,賈敬為何一定要尋死呢?畢竟,光天化日之下,瞧見的人不少,就算想說謊,也無可能,隻能說,賈敬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的。

坐在書案後武皇周世宏,心頭還是有些不明白,都是三請而入,曆來的規矩,賈敬應該不會不知道,隻請了一次,就要如此剛烈,顯然不是一時衝動,

另外,打破了登聞鼓,也算去了自己心頭的記掛,雖說登聞鼓響,必然有冤情,但朝廷那些膽子大的言官,皆是蠢蠢欲動,要是再有人去敲鼓,開了口子,宮裡和朝廷,怕是不安寧了,所以賈敬的舉動,乃是替朕分憂,

哎!

可惜了!

擺了擺手,

“來人啊,送入詔獄!”

“是,陛下。”

幾個太監也不客氣,直接扣住還在磕頭的鐘大人,就往外拖,

“陛下,臣冤枉啊,臣冤枉啊。”

聲音漸漸遠去,

“戴權,按照李首輔的話去準備,”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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