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龍門終歸落下(2 / 2)

“想什麼呢,今晚,哪都不能去,不對,這三日,哪都不能去,等那些考生出了宮門,咱們才能真正的歇歇,還想回去睡,做夢呢。”

於定之沒好氣的伸手拍了一下孫校尉的帽簷,這小子事乾的不怎麼樣,偷奸耍滑一流,要不是看在多年共事份上,早就把他踹回去了,

“行了,哭喪著臉給誰看呢,你換個衣裳,從側門出去,買一點酒菜回來,小酌一番,也是可以的,對,忘了,隻買菜,酒現成的,”

剛還琢磨著,抽個空閒,在城頭小酌一番,忽然想到,不是還有侯爺送的一車好酒,倒也可以先嘗嘗,

孫善本還是有氣無力的樣子,聽到將軍說要小酌一番,立馬來了精神,四下裡看去,弟兄們都已經回去了,也沒人注意,

“將軍,放心好了,城西友來酒樓,新推出的菜品,今晚準時奉上,”

也不等於定之在說話,徑直起身,就竄上了城頭,

“你小子,把衣服換了。”

京城北城,青湖河畔,

首輔大人李崇厚的府邸,

正堂之內,

竟然擺了一桌酒席,乃是諸位大人,為大公子李潮生賀喜之用。

來的人不是很多,隻有刑部的常大人,還有首輔大人的幾個門生,楊少師,孫伯延,還有欒公賦等人,帶著禮物,就來府上,給大公子賀喜來了,

時間也快,

李府的丫鬟小廝,聽吩咐,就在大堂內擺了一桌宴席,眾人說說笑笑,看時辰也差不多了,陸續上了酒桌,待眾人坐定。

最先開口的還是楊少師,端起酒盅,就讚道,

“諸位,恩師在後堂靜養,咱們不便打擾,今日來,就是來給大公子賀喜的,也希望老師,身體安康,這一杯,為兄先乾為敬,來!乾!”

楊少師儘顯豪邁之氣,也不知是不是恩師在朝堂上恢複了神態,還是因為自己兒子進了恩科,興致大發,把手裡的酒,一飲而儘,

緊接著,又是滿上了一盅酒,繼續說道;

“這第二杯,恭喜大公子得償所願,入了內閣,想來不久,內閣閣臣必有大公子一席之地,那小閣老的名頭,可就在大公子身上了,來,乾。”

又是一仰頭,一盅酒水喝的一乾二淨,

身邊的好友孫伯延,哪裡見過楊兄如此失態過,伸手攔了一下,

“楊兄,哪有這樣喝酒的,貪杯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貪杯,在座的可是一杯都沒喝呢,你坐下,先歇會。”

也不等楊少師說話,用手拽其衣袖,就把楊少師拉回位子上,主位上的大公子李潮生笑了笑,

“孫師兄,看你說的,楊師兄能為師弟祝賀,師弟心中感激不儘,這第三杯,由師弟給諸位師兄敬上一杯,來,乾!”

大公子也是把手裡的酒,喝的一乾二淨,絲毫不像是以往一般藏拙,現如今反而是顯得鋒芒畢露,讓人極為意外,

“大公子,如今的朝堂,老師算是走了第一步,那另外幾步該如何做?”

就在眾人歡欣不已的時候,坐在下首的欒公賦,忽然出言問道,既然李黨又重新回到了朝堂,又該拿什麼和南北鄉黨爭鋒,如果他們這些人無所作為,豈不是白費了恩師的一番苦心。

隻是朝堂牽連甚廣,又能做什麼呢。

一時間,本該熱火朝天的氣氛,忽然冷了場,眾人都是默不作聲思索著,

坐在首位的大公子,摩挲著酒盅,忽然笑了笑,問道;

“那諸位師兄,覺得有什麼好的想法沒有,今日,恩科開考,京城的目光都在那邊,咱們是沒機會了,”

李潮生歎息了一口氣,本想從把寧國府那邊下手,可是一直沒機會啊,就算是有機會,但是想要再重新尋個由頭,也是太難了,畢竟陛下的心思,誰也摸不準,

隻有坐在另一邊的刑部侍郎常佐,卻不同意,如今朝堂剛剛穩固,不宜再掀起波瀾,而且勳貴那邊始終隱忍,反而是文官自己這邊,鋒芒畢露,咄咄逼人,

“大公子,三位師兄,常某卻有不同的意見?”

“哦。常兄你說,有何見解?”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常大人身上,

常佐放下手中酒盅,拱手對著四周拜了拜,

“大公子,諸位師兄,雖然借助老師之力,讓大公子暫時進了內閣,但畢竟不是入閣,我等需要齊心協力,把大公子再往上拖一拖,等大公子真的入閣,那時候,我等才有一戰之力,否則不過是無水之萍,”

“說的好,常師弟慧眼,寧國府那邊,乃是文武交鋒之地,我們力量不足,不得以撼動,京南之亂,欒某斷言,南北鄉黨在其中也不知扮演什麼角色,看似是戶部的問題,為兄覺得,是吏部在其中搗鬼,我們想要做出點成績,隻能跳出這兩地,利在江南。”

欒公賦一晚一言不發,直到此時,才睜開雙眼,厲聲一指江南之地,隻有跳出朝堂,從地方插手,重塑李黨的威風,

眾人一聽,精神大振,李潮生聽得雲裡霧裡,也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欒師兄,您的意思是江南?”

“然也,大公子,江南以往,曆來是東王府的天下,可是隨著陛下登基以來,換了不少官員,還有洛雲侯下江南那次,又殺了不少,如今景存亮,和汪夢善二人同在江南,這一次,是咱們的機會啊。”

欒公賦臉上閃過莫名之色,有些事可做不可說,

眾人臉色皆是陰晴不定,江南盯著的人太多了,盧文山那個老狐狸可不是好糊弄的,這有些兵行險著了,

一時間,

眾人沉默不語,就連大公子李潮生,臉色陰晴不定,雖說父親讓自己放手江南,可是,早就安排好的棋子,如何能真的放手,天下之大,可留給李黨的地方,沒多少了,

關外是洛雲侯的,北地,是邊軍八公的地盤,西北宮家,西南郎家,南邊還有各地節度使藩王,剩餘幾個大郡,更是世家林立,也隻有江南和江北,雖有勳貴世家,可是擺在明麵上的就是那些人,躲開了那些人,無疑是塊肥肉,自己要是不咬,其他人也會咬上一口,

“孫師兄,你怎麼看?”

孫伯延聽見大公子的問話,身子也隨之一頓,沉默片刻,開口道;

“大公子,江南是個好地方,誰都想去,誰給都想咬上一口,但是,想吃的人多了,就有矛盾,盧文山看著無害,但是能壓製戶部至今,有些手段不得不佩服,想要從他嘴中虎口奪食,要慎之又慎,”

“伱這就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怕他吏部的人不成。”

楊少師一瞪眼,嗬斥一番,這話,他就不愛聽,

“楊師兄稍安勿躁,咱們事先落了子,至於怎麼下,不是商量著嗎。”

李潮生知道楊師兄一片好意,出言安慰道,內裡的事,一但真的落了子,那就沒法悔棋了,如今都隻是執先手,至於今後怎麼走,想到了父親的一番言語,京南顧平,這算是暗子,有明有暗,江南就是明子,想到此處,李潮生心中大致有了想法。

朝廷如今在江南想增加織造局的賦稅,那隻有增加生絲產量,無非最後,還是要走到那一步,改田為桑的籌碼,此事不容易,牽扯眾多,要是能把江南各地州府的衙門,也給牽扯其中,豈不是更好,至於織造局,太過重要,想到父親所言,宮裡麵,司社監掌印楊馳楊公公的話語,此人想進司禮監,怕是不能,要是他去了江南,替內務府掌管織造局,是否可以利用一番!

“哼,大公子不要怕,朝堂上,我等必然會力挺大公子的,”

楊少師還有些置氣,不過對待李潮生,真的是沒話說。

就在大公子安慰之際,常佐忽然又開口,

“大公子,想要落子江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僅憑咱們手上的籌碼,是有些輕了,有道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為何不能聯合一些人,分潤江南呢!”

李潮生眼裡精光一閃,

“你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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