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殿下,稍安勿躁,此事緊迫,萬不可走漏消息。”
張瑾瑜先是安撫一下,也在思索怎麼說,考題泄露,陛下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還不如直言,看陛下如何解決,
“三位殿下,臣有要事,需要三位殿下往宮裡跑一趟,去養心殿麵見陛下,問陛下要鄉試的考題,還請三位皇子務必小心,”
“不對啊,洛雲侯,據孤了解,鄉試考題,早就定下了,明日就會下發,為何今日還要這一出。”
這話問的明白,三皇子雖然年齡小,但是科舉的情況也大致了解一番,考題都是當日開考的時候,才下發的,洛雲侯現在要考題,顯然是不合規矩,這裡麵可是有彆的說法?
大皇子周鼎,和三皇子周隆,都是一臉的狐疑,這麼明顯不合規矩的事,洛雲侯怎麼會如此莽撞,難道是另有隱情,二人相視一眼,突然,神情一怔,臉色大變,“考題泄露了!”
“回三位殿下,此事過於隱蔽,臣與陛下在西市閒逛的時候,有人裝作道士,暗地裡售賣考題,可是一直沒有抓到幕後黑手,本想著以此恩科機會,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之人,可是臣剛剛想來,是大錯特錯,萬一有人借此機會,大鬨考場,科舉舞弊乃是大案,朝廷的臉麵可就沒了,所以臣就想著,趁考題未發的時候,把題目換了,先把鄉試應付過去,所以,懇請三位殿下助臣一臂之力。”
三位皇子聽的目瞪口呆,竟然真是科舉舞弊之事,何人膽子如此之大,敢公然兜售考題,這可是掉腦袋的事,三人知道事情重大,神情肅穆,也沒有之前嬉笑的表情,
大皇子周鼎沉聲問道,
“洛雲侯可有了應對之法?”
“回殿下,自然是有的,就是在考題下發之前,把題目改了,那些買了考題的學子,隻能是當做被騙了,就算是鬨事,也不過是咎由自取,鬨大了,還要治罪於他們,畢竟買賣考題,也是個大罪,想來不會有人那麼不智。”
張瑾瑜說的法子,哪裡是想好的,不過是剛剛著急,隨機應變罷了,算是沒辦法的辦法,也不知陛下又有何辦法能解決此事,所以又加了一句,
“殿下,到了陛下那邊,請殿下代臣問一問,此法陛下覺得是否可行,如果可以,請陛下備下考題,如若不成,還請告知如何去做,”
這也不算坑三位皇子,畢竟是陛下讓他們三人來的,物儘其用罷了,至於以後能出什麼事,以後再說。
見到洛雲侯如此鄭重其事的說話,三位皇子皆是抱拳回道;
“請侯爺放心,此事,孤去辦,”
大皇子周鼎知道此事宜早不宜晚,起身就要走,卻被身邊二皇子拉住衣袖,
“大哥,彆著急,穿著這一身,太顯眼了,咱們不是帶了幾個內侍太監嗎,把他們叫來,把衣服換了,咱們悄悄過去,這裡就讓他們坐在這,替咱們歇會。”
好辦法,
看著貌不起揚的二皇子疏疏而談的辦法,張瑾瑜在心裡點讚一番,二皇子果然機智,這法子都能想出來,剛剛還想著,怎麼把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送出去呢,如今幾個太監不見了,也不會引起他人注意,
見三位皇子商議妥當,張瑾瑜也故意起身,為了避嫌,裝模作樣的帶著寧邊幾人,去殿內巡查一番,四下裡看看。
留在此處的三位皇子,並未著急離開,而是四下裡觀望,見到周圍無人注意此地,大皇子周鼎,對不遠處王府的太監管事招了招手,
早就在那等著伺候的太監管事,見到殿下相召,急忙快步挪了過來,一臉欣喜的問道;
“參見主子,主子有何吩咐?”
“你,去大帳那邊,找三位太監過來,並且每人多拿一件,你身上這樣的衣服過來,要快,”
“是,主子,”
大皇子周鼎怕這奴才不明白,還用手一指眼前太監身上的衣物,
管事太監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再問,點點頭,這就轉身退下,打著油傘,冒著雨就向大帳走去,還好,此時的雨已然小了不少,院子也不濕滑,除了低窪地方有些積水,青石板路,倒是一如既往。
見到人走後,三皇子周隆咽了咽唾液,問道;
“大哥,二哥,咱們這樣能行嗎,你看那個死太監,磨磨唧唧的,也不知能不能帶咱們出去,”
“你怕什麼,不就是一個奴才嗎,他敢不帶,你跟著後麵走就行了。”
二皇子周崇麵色興奮,這還是第一次偷偷摸摸進宮呢,也不知能不能溜進去,還有太監的衣服,還真沒穿過,看著二人急不可耐的樣子,大皇子周鼎則是笑著搖了搖頭,
“走的時候小心一些,可彆被那些言官看到,要不然,還不知惹出什麼麻煩,那些人的嘴,剛剛伱們可都看到了,真是得理不饒人啊。”
不怪乎大皇子一番感慨,剛剛沈大人,都被一個貌不起揚的言官,懟的啞口無言,要不是侯爺厲害,剛剛那位學子,必然會被趕出去,要是他們發現,自己等人偷跑出去,必然會嘩然一片。
“大哥說的是,言官那些人,嘴太讓人討厭了,感覺天下人都欠他們的,不說也罷。”
二皇子臉色一僵,那些人,真的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頑滅不靈。
“二哥,彆發牢騷了,小心些就是,洛雲侯隻要不走,咱們就能偷偷離開,”
三皇子又小心瞧了瞧四周,那些巡考官分出去一部分去了後殿,剩下的,都在大殿周圍徘徊,並未注意這邊,好機會。
不一會,
從走廊側門處,
就有三位小太監了,打著傘,抱著衣物,跟隨管事走了回來,剛入了殿內,就被三位皇子拉倒殿內拐角的廊坊內,不等三人問詢,直接脫了外套,搶過三人的太監衣服,就套在頭上,嚇得管事太監,直接跪在地上,
“主子,您這是乾什麼,奴才萬死不敢讓殿下出去啊。”
管事太監一見事情不對勁,三位殿下,這是打算偷偷溜出去啊,要是出了點差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那裡有性命在,
大皇子匆忙的把衣服套上,還彆說,剛剛好,見到身邊的奴才哭喪,伸手就打了過去,罵道;
“你個狗奴才,知道什麼,讓他們把衣服換上,再去剛剛地方坐著,彆亂動,你領著路,帶我們去見父皇,有要事彙報,耽誤了事,小心你的腦袋。”
“這,”
看著三位王爺的衣物就散落在地上,再看三位殿下,都已經換好了衣物,那洛雲侯知不知道,萬一不知道,自己的腦袋,可不夠砍得。
“殿下,那洛雲侯可知否?”
“這是你能問的嗎,聽吩咐就成,”
二皇子周隆,不耐煩的回了一句,看著三人還不動,直接一腳踹過去,
“你們三個狗奴才,站在那愣著做什麼,快點啊,把衣服穿上!”
“是,主子。”
三位小太監瞧了瞧管事,見管事點點頭,三人這才把地上的衣物撿起來,套在身上,還彆說,幾人的身形差不多,剛剛好,
見他們都穿著妥當,三位皇子撿起地上的油傘,催促著,就從廊坊走了出去,前麵領頭的,就是剛剛的管事太監,四人順著牆角,借著雨霧,就悄悄出了含元殿的大門。
城南貢院,
龍門前,密密麻麻的考生,排著長長的隊伍,冒著雨,在等待著查驗,雖然已經開了十個查房,但是外麵的人,絲毫不見減少,貢院裡的差役,也全部都出來維持秩序,可是考生人數之多,擠在一起,讓站在閣樓上的,武英殿大學士南大人,黑了臉麵,
身後,則是巡考主官裴少卿,一身官袍早已經濕透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稟告;
“大人,半天而過,已經進入貢院的學子,已有兩千三百之數,外麵,應該還有兩千多人,隻是雨下的太大,擁堵不堪,眾位巡考官,從清晨至此,幾乎滴水未進,外麵考生也是亦然,大人,是不是需要讓他們回去用了午膳再回來。”
裴少卿也是好意,因為在他巡查的時候,發現有不少人站在雨中,雖然穿著蓑衣,但是臉色凍的發白,身子顫顫巍巍的,要是時間在久一些,怕是身體弱的,站不穩啊,
包括在查房裡的官員,都已經換了三批人了,不少年齡大的,都在咬牙堅持,早知道就如洛雲侯一般,要一些年輕的官員來了。
“少卿,時間緊迫,如何敢耽擱,查房官員要是扛不住,就換人,半時辰換一次,都能歇歇,至於考生,你就算是讓他們離去,他們都不會走的”
“這,倒也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