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大人的話,卑職銘記於心。”
紀平順勢拍了馬屁,左大人的官威是越來越重了,
“嗯,方中,給紀校尉十兩銀子,回去喝點酒歇歇。”
“是,爹。”
左方中聽見父親發話,就從衣袖中掏出十兩銀票,遞了過去,
紀平把銀票拿在手裡,頗有些受寵若驚,
“大人,都是卑職分內的事,怎敢要大人銀子呢。”
話雖然如此,但是兩隻手,死死捏著手中的銀票,
左安和伸手拍了拍紀平的肩膀,勉勵道;
“都是自家弟兄,哪裡什麼應該不應該的,今日的事,做得好,回去好好歇著,明日裡,恩科開考,龍門大開,還有得忙。”
“謝大人,卑職謹記在心。”
紀平又是躬身一拜,收了銀子,轉身離去,
人走後,
隻有左方中看的迷糊,都說是下官給上官孝敬,哪裡見過,上官給下官銀子的,還想出聲問詢,
卻傳來父親的問詢,
“你可看明白了?”
左方中一愣,什麼看明白了,給銀子的事?好像不明白啊,一時間愣在原地,本想再躺下的左大人,見兒子迷茫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你個逆子,這都看不明白,恩威並施,禦下之道也,你要是看不明白,你爹後半生豈不是毀在你手裡了,氣煞老夫,”
嘴上罵著還不過癮,不知從哪裡抽出來的錦布,拿在手裡,就抽了過去,誰知左方中一低頭躲了過去,嘴上連連求饒,
“呃,爹,彆打了,彆打了。兒子,看明白了,”
“明白個屁,滾,氣死老夫了。”
左安和順手抄起喝茶的茶杯,對著兒子跑的方向砸了過去,“砰”的一聲,茶碗砸在門框上,摔個粉碎,本以為左大人會氣壞了,誰知,看不見人影之後,左安和反而露出笑容,躺在躺椅上,眯著眼睡了起來。
順天府衙門。
依舊是安靜如常,
本該是用完膳,清淨休息的時候,如今早就被喧鬨聲,吵得裡外不安寧,江捕頭苦著臉,押著一眾人進了衙門,到了大殿內堂,先把抬來的人放在堂內地上,就讓身後跟隨的郎中,上前診治。
“都散開,散開,那個郎中呢,先過來,看看人怎麼樣了,可彆死在這了。”
賈家那邊叫的郎中,也被江捕頭給帶來了,抬著的人,在路上昏迷不醒,好在還能哼哼,應該沒事,
“是,捕頭。”
就在順天府的大堂裡,衙役幫著把人給放在地上,郎中走過來,伸手把把脈,又摸了摸鼻息,這才打開藥箱,拿出銀針,對著二人的頭上紮了幾針,又從箱子中拿出一瓶丹藥,倒出兩粒,一人喂上一顆,
要了兩盆清水,給二人擦拭頭顱,順便拿出白色錦布,給二人纏上,弄好後,二人也不再哼哼,臉色好看了許多,
“捕頭,人沒事,就是被打暈了,小的給上了藥,包紮好了,養養身子,不成問題。”
“那就好,怎麼人還沒醒呢?”
江捕頭此時心煩意亂,也不知大人回了會怎麼訓斥自己,看這一圈人,恨不得上去一人踹上一腳,
“捕頭,這二人頭部受傷,人昏迷需要休息,恢複元氣,貿然叫醒,恐傷身子,癡傻也不是不可能,”
聽郎中說的這樣嚴重,這他奶奶的還怎麼審,也不知怎麼安排,正為難的時候,治中宋大人,從裡間屋子走了出來,不耐煩問道;
“怎麼回事,吵吵鬨鬨的,”
看著地上還躺著二人,頭上纏著錦布,看樣子傷得不輕,又問道;
“何人打架。”
賈薔本想向前述說,可是江捕頭先人一步,走上前,拉著宋大人到了一旁,小聲耳語道;
“宋大人,是賈家子弟相互打的,下了死手,還爆出了不少事,卑職怕事情做大,就先把人扣住了,”
“哦,賈家,可是榮國府那邊?”
宋大人心中頓時就想到了榮國府,京城賈家,現在算來也隻有一個了,那就是榮國府,寧國府那邊還不知以後成了什麼樣子,所以,在京城,都知道榮國府,就代表了賈家,
“是啊,宋大人,就是榮國府的事,說是主家不讓族中子弟科舉,族中子弟鬨事,稱報國無門,而且,還說主家那個珠大爺,中舉後死的蹊蹺,您說,這些事,能在這個節骨眼上鬨起來嗎,現如今,寧榮街那邊,還有許多人吵鬨呢。”
宋昌平還不以為意,一聽說是恩科的事,身子不由一抖,又聽說報國無門,臉色直接慘白下來,瞪著眼看向江捕頭,好似要把他吃了一樣,
“你真是膽大妄為,什麼事都要往衙門帶,這些人,你把他們帶回來乾什麼,不要命是嗎,你也是老人了,怎麼做事呢。”
嘴裡埋怨的話雖然說著,內心又在快速想著辦法,現如今也不知能不能瞞著,按下心思,可是一想到在東城市坊,還未撤離的皇城司近衛,又是一陣頭疼,這些人在那,哪裡能瞞著他們,狗鼻子都沒他們那麼靈敏呢。
還是需要找大人好好商量一番,
“江捕頭,先把他們看著,至於這些人,也彆讓他們亂跑,我去後院尋大人商量一番。”
“是,宋大人,”
江捕頭一抱拳應道。
至於宋大人,臉色難看的走下了台階,往後院而去。
話說順天府尹的徐大人,愈發的沒有精神了,這些日子是借酒消愁,一心思的記掛著那個北地逃亡女子,好好地女子,怎麼在府上說丟就丟了呢,一直打不起精神,幾乎足不出屋,之前還想著,尋個良辰吉日,就納她為妾,
早知道這樣,還尋什麼時間,直接納入房中該多好,忽然想到了洛雲侯,會不會是他見色起意,出手把那女子給私下奪走了,想到此女子從北地而來,會唱北地小調,定然是勾起了洛雲侯的思鄉之情,
明著不會來,暗地裡可就不知道了,但是轉念一想,洛雲侯雖然好色如命,但喜歡的都是絕色佳人,這女子如此普通,哪裡能入眼,即使入眼,也是看中了她的嗓音,想到這,徐大人就坐不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怎麼才能探一探侯府虛實呢。
正想著此事,
聽見外頭吵鬨聲,更是怒不可恕,帶著酒氣,氣哼哼的起身,就去了前殿,想要看看出了什麼事,
剛出了屋子,
小路上,
遇上疾步而來的治中宋昌平,一見麵,就喊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寧榮街的賈家,出了大事了,榮國府竟然攔著族人,不讓參加科舉,被族人子弟一鬨,還動了手,照死裡打啊,現如今都傳開了。”
本以為是天大的麻煩事,
誰知,
徐加慶徐大人,忽的猛然驚醒,眼神一亮,天無絕人之路,想什麼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