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姑爺,你彆閒著我多嘴。咱們普通民戶,哪一個不是老老誠誠的,守著多大碗兒吃多大的飯。
伱皆因年小的時,托著你祖上的福,享福慣了,如今時節不對,生活艱辛,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可是也不能如此發脾氣啊,再說了,咱們雖不在京城住著,終是天子腳下。這京城中,遍地都是錢,隻可惜沒人會去拿去罷了,在家跳蹋也不中用的。”
劉姥姥一番話說的狗兒麵紅耳赤,急道,
“你老怕不是老糊塗了,隻會炕頭兒上胡編亂造,哪裡遍地金銀,難道叫我打劫偷去不成?”
劉姥姥自是嘲笑一番,回道:
“誰叫你去乾殺頭買賣,也到底大家想法兒不一樣,不然,那銀子錢自己跑到咱家來不成?”
狗兒想了一番,還是沒想到有何法子,出了京城,來到了鄉下,種上地之後,就和普通農戶沒什麼區彆了,更彆說去碼頭做些苦力賺的辛苦錢,都是沒有顏麵的活計,如今說是想辦法,昔日的還認識的,從自己搬出去的那一刻,早就注定不是一路人了,就是認識的人,恐怕也裝作不認識,冷笑一聲:
“您老彆埋怨,我要是有法兒還等到這會子?我就是個種田的莊戶,一沒有錢親戚,二沒做官的朋友,有什麼法子可想的?即使有,也隻怕他們未必來理我們呢!”
劉姥姥歎息了一口氣,看著姑爺和女兒,重提舊事:
“話雖然在理,可是狗兒,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一起合計合計,要是謀到了,靠菩薩的保佑,有些機會,也未可知。”
聽到劉姥姥的說話,劉氏滿眼放光的看過來,
“娘,您可是想到法子了,那您快說說,不說彆的,京城出了事,如今都在爭搶購買糧食,可是咱們沒有那麼多錢,聽說糧鋪的米價,都翻了三倍了。”
劉姥姥摸著女兒的頭發,安慰道,
“彆著急,我倒替你們想出一個機會來。狗兒,你可記得你們原是和金陵王家連過宗的,二十年前,他們在府上可是親口答應的,如今是你們顧忌顏麵,不肯去俯首求人家,故疏遠起來,想當初,我和女兒還去過一遭,他家的二小姐著實響快,會待人的,倒不拿大。”
狗兒想了一下,還真有此事,
“您老說的沒錯,還真有此事,可是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怎麼可能再認呢。”
劉姥姥一拍桌子,罵道,
“糊塗啊,狗兒,也可知道當年的小姐,現如今是榮國府賈二老爺的夫人,聽得說,如今上了年紀,越發憐貧恤老,最愛齋僧敬道、舍米舍錢的,信佛之人必然心存善意,
如今京城王家不好去,但是可以去找這二姑太太,說不得還認得咱們。你何不去走動走動,就是求她,隻要她念舊,必然會給些好處,要知道這些高門大戶,拔一根寒毛,比咱們的腰還粗呢!”
劉氏在一旁,看著丈夫的麵容,知道是不好意思,接口道:
“娘,你老雖說都對,可是我們這樣個嘴臉,怎麼好到她門上求人?此事先不說,就是去了府上,他們那些門房的小廝,也未必肯去通報,怕不是還沒到門前就給趕了出來,沒的去打嘴現世!”
狗兒本就是想要些顏麵之人,家見到妻子劉氏如此說,更不想去了,可是好處還想要,不得已,起身給劉姥姥賠了不是,
“娘,你彆怪我,剛剛是衝動了,可是您老說的不為過,是個法子,既然如此,何不你老人家明日就走一趟,先試試風頭再說,況且當年你又見過這姑太太一次。”
劉姥姥愣了神,怎麼還打起我的主意了,
“你倒是想的巧,我就是一個老婦人,沒臉沒皮,那些高門大戶人家,哪裡會理會我,怕不是被打出來。”
“娘,此事還非你去不可了,你這樣,把板兒帶著,然後到了那,你就說找太太陪房周瑞,見了他就成,這周瑞先時曾和我父親交過一樁事,兩家是極好的,雖說那麼些年過去了,不然不會忘記。”
劉姥姥也是回憶起了此人,當年這個人還神神秘秘的來了府上,也不知和狗兒父親做了什麼,反正是夜深人靜,不知是何勾當,不過有了這關係,確實好說話,
“此事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隻是那麼多年沒有走動了,知道他如今又如何?不過話說回來,你去了確實不合適,畢竟都是男人,有些話不好說,我們婆子和年輕媳婦,也難賣頭賣腳的,倒還是舍著我這老臉去碰一碰。
想必隻要見到了太太,必然有些好處,大家都有益,即使我要不來銀子,也到那公府侯門見一見世麵,也不枉我一生來一趟,哎,此事今日我就去了。”
說完話,大家皆是如釋負重的感覺,趕早不趕晚,今個天還早,就能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