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哪裡不知他實際是想去前麵將魔頭引開為她們母女二人多爭取一線生機,淚如泉湧,死死拉著他的手臂拚命搖頭:“不!老爺,我跟你一起去前麵,這裡,這裡太小了,如果他們發現我,定然會將女兒也搜出來,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魏老爺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臟汙,輕聲道:“好,我們一起。”
兩人攜手,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安靜的水缸,決絕地轉身離去。
魏雪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乖巧地抱腿蜷縮在水缸中,耳中聽見的喧鬨聲也仿佛隔了一層,有些悶悶的。這也尋常,新年時府外放爆竹和舞龍舞獅,那些聲音傳到耳中也是這樣的。
她隻要聽話乖乖待著就行了,等可以出去了,爹娘就會來帶她出去的。
但是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已經很久沒聽到聲音了,腿都麻了,也沒有人來領她。她從來沒有等過這麼久,還應該繼續等嗎?
魏雪知從缸沿的縫隙往外看,有天光漏進來,天已經亮了。
她動了動腿,慢慢撐起蓋子站了起來。蓋子落地發出咚的很大一聲,但四周仍是靜寂,沒有彆的回音。
慢慢走出柴房,走過長廊,遍地是橫七豎八的仆從屍體,死狀慘烈,聲息全無。
魏雪知一邊走,一邊目光茫然地四處找尋,卻沒有看到她最熟悉的人。
走過花園,走過後院,屍體漸漸壘成小山,她的鞋麵和裙角不可避免地沾滿了血汙,最終腳步停在了前院,接近大門口的地方。
她看見了父母橫臥在一起的身體,父親護在母親上方,兩人胸前均被貫穿一個大洞,雙眼瞪出,生機斷絕。
魏雪知呼吸停止了一瞬,急走幾步,慢慢跪了下來。
奉澤帶著天道宮眾仙查到此處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
癡傻的小姑娘已不知在父母屍體旁跪坐了多久,雙手捂著他們不再流血的傷口,口不能言,眼卻一眨不眨死死瞪著,紅得幾欲滴血,仿佛靈魂裡有什麼在燃著火,要從眼睛裡麵燒出來。
作為享有“代天道行天理”之譽的天道宮首座,奉澤當然能感知到這裡,不,全城,都隻有這一個活人了。昨夜魔道趁中秋月圓之夜連屠三城,凡人對魔道邪法自然毫無抵抗之力,幾乎全滅,平日派了仙門弟子照管這三城的風還宗、縹緲峰與明照峰亦是損失慘重,早已命人追著魔修蹤跡而去,同時向天道宮求援。
作為仙道維持三界和平向來最親力親為的神君,這等場麵奉澤見得多了,他抬步往裡走去,平靜道:“去援助三宗,你們先行。晴柳留下。”
“是!”眾人各自行動,身著一襲青衫裙的窈窕仙子跟著他步入院內,眼中難掩受寵若驚。
走到對外界這一切毫無反應的魏雪知麵前,奉澤單膝蹲下,並指捏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