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些嗎?紀凜燭望著那張脆弱信紙上的寥寥幾筆。
在這之前,她對父母的了解也僅僅止步於照片上模糊的人影。那是她剛高考完那年暑假,正當她想辦法賺錢籌學費的時候,奶奶偷偷塞給她父母結婚時候的照片和兩萬塊錢,提了兩句過去的事情。
奶奶和爺爺本是重組家庭,在大伯十五歲、親生母親逝世後,他才來到現在的奶奶家,奶奶的原話是“棠燼這孩子,小時候很不懂事,常常東跑西竄、上房揭瓦,但隻有他哥常被打罵,”也正是爺爺對大伯的過於嚴苛,導致他一成年就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等到三十多歲回家時,攢了些小錢和一身的累病,爺爺也早已去世了。後來是他一直在照顧身體奇差的奶奶。二十年前永璃島大地震的哀訊傳回,大伯張羅著辦了葬禮,默默將繈褓中的紀凜燭抱回了家。
說到這裡,奶奶頻頻為大伯這麼多年來的苛待道歉,情緒起伏哀傷,話音漸落。紀凜燭替奶奶拭去眼淚、合上了眼。
回憶到這裡,結合手上的信,父母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而神秘起來。父母想留給她的話,隻有這些嗎?或者說,他們還完好地活著?那麼這封信的目的又是什麼?
背麵,紀凜燭這才看到了背麵。
短短幾行字,“爸爸”的字跡比之前潦草了些許,但還是可以分辨出來,這似乎是新寫的。
【近日在收拾房間時無意發現了這封暫未寄出的信,於是仔細思慮後還是選擇添幾筆給你寄去。缺席了你的成長曆程,爸爸媽媽十分愧疚,隻是依舊苦於難以脫身,不得不這樣對你發去問候。我們依舊選擇在舜氏完成理想,你也要努力學習,早日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媽媽對你的期望是,彆太辛苦,健康自由就好。彆忘了隨信附帶的那張卡,那是舜氏大樓的通行證。如果你想,你可以走a區負八層到c區負九層,走二十米乘向下的扶梯,十五米左轉,再走三十米左轉,就到了我和你媽媽曾經工作過的實驗室。】
【我們給你留了禮物。孩子,我們終有一天會再見的。】
應該笑著對吧?知道他們還活著,至少也是笑著流淚的對吧?
可是此刻竟隻留下些許應付差事般的疏離感。
紀凜燭才發現她其實一直在自我麻痹,艱苦的童年中她一直秉持著“總有一天會驕傲地站在父母麵前”的思想,不管是對他們的思念抑或是叛逆,叛逆地想告訴他們“沒有你們我活得一樣好”,這才長久地將委屈和成長的陣痛全部隱藏在心裡。
原來我在他們心中也不是很珍貴的樣子。
她心裡憋著一口氣,無論他們遇到了什麼事、無論是什麼可怕的事情阻止他們,紀凜燭都想搞個明白隻求心安。就當是對父愛母愛的向往,她暫時還不想夢碎。
但她想不明白,把整封信來來回回地看也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想方設法致電郵局也無果,隻好打開電腦查詢關於永璃島的資料。
數不儘多少年前,永璃島從周邊永頡群島剝離自成一家,反倒從無儘戰爭災禍中實現了解脫。千百萬駐島軍隊一撤退,永璃島便如獲新生一般短短數年發展迅猛,直至有了後來的安詳生活。當然,這安詳生活幾乎截止在二十年前。
永璃島當真是無愧這名字,風光壯美秀麗,群山連綿不斷,以及大片掃興的灰土土廠房,與其捆綁著的是“舜氏”極其醒目的招牌。
舜氏作為永璃島本土企業已誕生上百年,而又由舜氏製造的機器兵軍團和政府的永璃警所共同管轄和保衛永璃島。
近年朝局動蕩,永璃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