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二字一出,知府才像是被擊中了主心骨,身子顫顫巍巍的下跪:“下、下官一心效、效忠朝廷——”
趙非荀卻不耐煩聽他這些冠冕堂話的話,“百餘流民已被臨時安撫下來,撫慰銀還請知府自己想法子,若今日傍晚我手下的兵探到圍場四周還有流民逗留,彆怪我一封折子將你們青州府彈劾到陛下案前!”
知府猛地抬頭,兩鬢頭發花白,連眼睛都顯得有些渾濁:“將軍彆忘了此次秋獵是你全權負責的,何必下這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棋!”
趙非荀聞言,眼神倏然沉下。
“好一個父母官啊!在知府大人眼中,青州府上下二十三萬口性命,到底是什麼?是用來給你們攬錢的畜牲嗎!”他抬起手,指著這些道貌岸然之輩,眥目欲裂,“滾——”
三人連滾帶爬的起身,狼狽的從帳子裡逃出去,等走處七八步遠後,知府的大腿仍在晃悠悠的打顫。
這個驃騎將軍著實可怕……
但——
知府眼底生出一絲怨恨之色。
同知在旁邊扶著知府,也是一額頭的冷汗,身上的官服早都被汗濕了,沉重的壓著,“大人,這銀子…可怎麼辦啊?聽著將軍的口氣,咱們不拿出一千兩……怕是這事完不了啊!”
知府用袖子抹去冷汗,麵容仿佛蒼老了七八歲,“我們手上還剩下多少?”
同知豎了個手指。
知府:“一千兩?”
“一百兩!”
知府瞪大了眼睛,“怎麼會——”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連忙看了下四下裡無人注意到他們,低聲問道:“那明年的稅銀呢?還剩下多少!”
同知把戶房的人扯過來,“你來回大人!”
戶房裡來的是個算數厲害的年輕人,這會兒也是嚇得魂不附體,連規矩也都忘了,眼巴巴的報賬本:“今年陳家要了兩回銀子,每次各一千兩。打點京裡吏部一千五百兩,昨晚雇人花了一百兩,還從明年的稅銀裡拿了點…”戶房低下頭,“已經虧了……”
知府眼前一黑,險些栽倒。
今年年底他在青州府三年任期滿,本想著得一個考評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