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看著趙非荀眼神生寒,顧生連忙改口,“我隻是有一事不解,如今沈家落網,還請將軍解惑。”他也不等趙非荀答應與否,直接就問道:“數月前伏諸山一戰顧某是將軍的手下敗將,願意受將軍差遣,但實在不懂,為何將軍隻讓我去故意引誘沈女?將軍可答應過我後,等到事情結束後要全部告訴我的。”
趙非荀勒著韁繩一個拐,從長街拐入一條僻靜小路,顧生也跟著拐進去,輕風放慢速度,尾隨在謹慎戒備。
“我意在將雲秦胡人名正言順困在京城,但他們勾結京中藥商、沈家,且手段陰狠狡詐,要萬無一失困住他們並不容易,一旦失手,之後再要等到如此良機不知還要多久。讓你勾結沈女,一是避免哪怕失手,也能讓沈家身敗名裂賜婚作罷,二是為了確保計劃萬無一失,隻要沈女出事,沈家必定慌亂,我安排的線人才能逐步取得沈家的信任,裡應外合才能一舉成功。”
顧生聽得嘖嘖稱讚,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驃騎大將軍,老謀深——”
趙非荀視線淩厲掃來。
顧生強行咽下最後一個字,後背發毛,沒什麼誠意的描補道:“失言失言。但這裡麵還有一事我實在沒琢磨明白,將軍您曾說過是在接手城羽營後不久後才發現京中藥商有異,在賜婚後才開始懷疑沈家,那上麵……是這麼知道的?”
這一句話,嚇得輕風不顧規矩,瞪著眼看向顧生。
這人不怕死啊這是!
趙非荀的眼神也帶著警告,低聲訓斥:“誰給你的膽子敢議論上位?”
顧生心裡發虛,但嘴硬回道:“我偽裝成這樣曬得都快熱暈了,還不忘用內力傳話還不夠謹慎嗎!”
趙非荀懶得再和他浪費時間,淡淡說了句:“那位的線人之廣隻怕比你我加起來的都還要多。”
顧生聽明白後,後背不止發寒而是徹底結冰了!
他搓了下胳膊後,嘶了一聲,“下麵的我可不敢繼續聽了…滾了!”
顧生身輕如燕,飛簷走壁從巷子裡離開。
趙非荀卻看著巷子頂上的天空,短暫陷入了沉思。
這位陛下心性堅毅手段殺伐果斷。
在尚未坐穩江山前一心撲在朝廷之上,為杜絕父老少壯生出危機感,直到坐穩後才令皇後剩下了第一位皇子,至今僅有十歲。
而為他所用的貴妃,卻連一個女兒都不準許她生養。
如今大皇子年幼、邊境不穩、宗親裡難免有不忠、垂涎龍椅之輩,陛下將他留在京城,何嘗不是把她當成一把趁手的刀,來穩住他的江山。
可他實在厭煩這些朝堂上的爾虞我詐。
還不如邊疆天高雲闊——
但這位陛下啊,卻有不放心他在邊疆一人獨大。
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