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中拿著一塊斷裂成兩截、明顯有過修複痕跡的玉兆。
沒有落寞的姿態與神情,隻是從言語中透露出幾分迷茫,“為什麼他們都沒有問爹娘的死活,隻是一味責問他們先前做的錯事?其實早在這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
“我就是和他們吃了頓飯,沒什麼特彆的。”
“他們想讓我回去當雲騎,未來混個好名聲,家族麵上有光。”
應星沉默地聽完,“你立下的功績與他們何乾?你既沒有享受過他們帶來的好處,也從未與他們見麵。你現在所有的成就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恐怕是想打著你的名義招搖撞騙吧。”
“嗯……你說的對。”朝露歎了口氣,摩挲著手裡那塊精致的玉石,斷裂的開口明顯到難以破鏡重圓,迄今為止都有不深不淺的一道裂痕,“反正在他們的眼中,隻要說幾句好話我就很好騙……”
“當初就應該把石膏砸在他們臉上!哪知道師父和景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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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仙舟【玉闕】的航行方向正好與朱明接軌,你們是這幾天才聽到消息,想碰碰運氣吧。”
“很可惜——”景元笑意不減,“你們的算盤打錯了。”
“縱使你們有血緣上的聯係又如何?朝露的戶籍與你們毫不相乾。”
玄齡張嘴,像吐出泡泡的海底魚,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我和她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戶籍隻要去地衡司更改……”
景元無情地打斷,“但更改需要本人同意,這就是你們想與朝露見麵的理由。隻要當事人同意,便可蓋棺定論。”
“站在你們的角度來說,即便是勸說失敗,無功而返,於你們而言也隻是損失了一張星際和平公司的船票。”景元拍拍手,掌心與掌心相接。
鼓掌的脆響在狹窄的巷中響起。
“好算盤。”
“可惜,我們比你想象的要更重視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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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誒!羅浮距離朱明要坐一個星期的飛船,我明明剛在一周前醒來的。我也沒想到他們兩個會突然過來……”朝露捏緊了玉兆,“我沒有不信任應星,你們對我來說比陌生人一樣的親屬更重要。”
雖然有點對不起死去的爹娘,但他們應該也希望生下來的女兒好好生活吧。
應星大多時候閉口無言,唯有聽到的朝露表示友人比親人更重要時眉毛抽動了兩下,“算你過關。”
“但我不是為了聽你認錯才這麼生氣。”
“既然知道對方居心不良,為什麼一開始不拒絕?非要等到事情發酵?還不如一開始就把他們扼死。”
“……”應星的表現明顯要比她想象的更生氣啊。
朝露沒了法子,隻好當縮頭烏龜。兩手緊緊握著玉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應星眼尖,憑工匠的敏銳度早就看出朝露的玉兆是斷開的,便朝她伸出手,“拿來。我幫你修。”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把朝露堵在椅子上問話的行為不妥,想借此做出彌補。
朝露戀戀不舍的把玉兆交出去,“其實它沒有壞,之前修好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朝露這塊玉兆對她而言的重要性,朝露把玉兆放在應星掌心,剛要收回手,朝露卻抓住玉兆,垂下頭,低聲說,“這是我爹娘的遺物。”
手中溫熱的玉石頓時變得沉重起來,朝露的手連同玉兆一起放在應星的掌中。
應星的手粗礪滿是繭子,工匠的手厚實且布滿血管,手的溫度比朝露更熱、也更大。鮮明的對比透過赤色的虹膜倒映在應星的瞳孔中,他突然握住手中的玉兆。
“我會給你修成和原來一模一樣的,分毫不差。”
朝露的手還放在應星手的上方,她看了一眼應星,發現他已經從臉頰紅到脖頸,就連耳尖都隱約帶著淺粉。
黑眼圈下濃重的青黑似乎減淡了些。
“應星,你臉好紅。”朝露說出口的話未經思考,脫口而出,“……你反射弧好長,這麼久才害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