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朝露手上。
在看見少女纖細的手指、猶可見骨的手腕,以及手背表層浮起的青筋之後,應星頓了一下,回複一句和朝露所說的話題毫不相乾的話,“對不起。”
“若你沒能來到朱明,便不會遭遇這場災難。”
—— 這是一句遲來了六年的道歉。
在這六年中,他沒有一刻不盼望著朝露的蘇醒。他跑來丹鼎司的次數比誰都勤快,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六年如一日。
他對朝露的遭遇依舊自責,而現在,他終於有彌補的機會,能將深埋於心的歉意訴之於口。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吧?”朝露相當不解,“朱明被襲擊也不是你的錯,假如一味指責受害人,而不去追究加害者,那也太過分了。”
“對了,其實我和祂相處得還不錯,你可以放心啦。”朝露伸出右手,像要展示給應星看一般,手心朝上。
“燧皇。”
隨著少女的唇瓣張張合合,一簇火苗自她的掌心冒出的,燃燒著幽幽磷火。幽綠色的光霎時充斥著整個病房,同時映入應星的眼眸。
“太熵燧皇,”應星的眼眸定定地注視著朝露手心的火苗,“朱明造化洪爐的主要能量來源。”
朝露的身子頓時僵硬了,“啊、對……對哦。”
少女的眸子流露出不符合身體年齡的清澈與愚蠢,茫然無措地問,“你們朱明……該不會要把我鎖在這裡,把我當成人型冶煉爐來用吧?”
讓朝露沒料到的是,當她的疑問落下尾音,應星毫無預兆的放聲大笑了起來。
簡直像是要笑出眼淚一樣,張狂又放肆。
朝露:“??”
應星終於笑夠了,“不會。我——”
“我們會保護你。”門外的懷炎打斷了應星的話,“恭喜你醒來,朝露。”
“朱明的資源還沒有匱乏到這種程度,你不必擔心。”緊隨而來的是炎庭君的問候。
懷炎閒庭信步,炎庭君的步調則要快上許多。
“懷炎將軍好、龍尊大人好。”朝露一板一眼的打招呼,被炎庭君揉了揉腦袋。
炎庭君說道,“那麼生疏乾什麼。”
本就亂糟糟的粉發顯得更亂了,蓬鬆的發頂幾乎因為炎庭君的這幾下摩擦產生靜電,害得朝露差點炸毛。
等揉夠了,龍裔才繼續,“身體狀況如何?”
朝露:“大概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能說是奄奄一息,隻能說是生龍活虎吧。
懷炎:“那麼,你是否願意商討有關燧皇之事?既然你剛好提到了,我們就順勢而為吧。”
*
朝露從他們口中聽到了自己昏迷六年的事情,她現在正式十八歲了。
除此之外——
首先,她手上的燧皇是分裂出來的,朱明的造化洪爐並未受到影響。
其次,她的事跡已經傳遍朱明,六年的時間依舊不能衝淡群眾的熱情,她出院的事情很快就會廣而告之。
至於第三。
懷炎、應星、炎庭君三個大男人排排坐在朝露床前,懷炎搶先開口,“我們感謝你的付出,即便是遲到六年,也想給你補辦一個典儀。”
六年的時光。
對長生種來說的確不算什麼,但朝露昏迷時才十二。
六年是孩童成長的黃金時期,以昏迷這種方式奪走的歲月空曠而毫無意義,想要彌補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初是因為朝露的身體無法活動、同時朱明也在重建,才沒有舉辦儀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