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粗糙了, 很難讓人相信是比賽作品……”
評委各自有各自的看法,最終的判定是:除了核心之外, 其他的做工平平無奇。
金人在造物上算不得什麼新穎的題材, 這一整台魁梧的機械外殼包裝之粗糙與簡陋令人難以相信是源於同一人之手。
評委們彼此相互對視一眼,而後搖頭。
看來, 冠軍還是屬於這一屆的種子選手。
那名工匠也同樣選擇了金人題材, 所做出的造物精巧繁複、同時在數個機構做了數樣巧思, 比起應星的作品,完成度要更加重要。
金人一直乖順的任由評委在身上打量,十數人高的機械就像是笨拙的大塊頭。應星的目光掠過茫茫人海,精準捕捉到了另一個金人。
在外形上比他在最後東拚西湊出來的裝甲要好得多。仿佛是命運的惡作劇, 他與另一個金人造物的主人對上了視線。
……
應星轉過眸子,評委們已經回歸到原來的位置上, 準備給最後壓軸登場的器械評分。
不甘、不服輸似乎在即將塵埃落定的瞬間化為烏有,留下的隻有遺憾。
朝露與白珩也能從評委們的連連讚歎、而後連連搖頭的動作中看出些許端倪,氛圍逐漸變得沉重。
似是意識到了什麼,那十數人高的金人體內的齒輪咯吱作響。原動力向自己的機械核心不斷輸送著什麼,它跪了下來。
龐大的造物垂落一隻手臂,那正是應星為他做的、在最後關頭拚上去的機械臂,金人的五指合攏,如同有生命、擁有自我意識那般握緊拳頭,放在應星麵前。
……
應星歎了口氣。
凝固的血液再次流動,他同樣伸拳,輕輕在金人的拳上擊了一下,視做碰拳。
“比賽要結束了。”應星退回手臂,唇瓣開開合合,溢出一連串的音節。
金人的視線緊盯著應星,同樣學著退開自己的機械臂,冰冷的五指鬆開,重新站了回去。
—— 對於應星來說,這不過是斷頭台前的安慰。
“!”評委席上的幾人卻因為金人的行為紛紛振動。
“自我意識……!”
“在沒有符篆的命令下自發行動?自從那場戰爭後就再也沒見過這樣的技術了……”
“不,是因為金人擁有自我意識實在是太危險!”
“這已成為工匠的禁域,他是怎麼做到在沒有資料的情況下鑽研出來的?”
—— 評委席的議論聲一浪高過一浪。
“……這,不能說是創新,也不能說是複古……但還能見到不由符篆控製的金人……實在是令老夫感歎至深。”
朝露和白珩自然沒有錯過評委席的反複橫跳。
兩人對視一眼,說不定有戲!
“應星……!”朝露喊出應星的名字,但應星的目光凝固在評委席上,模樣怔怔。
……
“哦?看來我們的評委出現了一些小分歧……那麼,這場賽事將會延長到深夜!”主持人高舉雙臂,朝鏡頭拋了個眼神。
機巧鳥的鏡頭不斷轉動。
*
把鏡頭,對準了應星。
灼燒著眼底的燈光耀眼到無以複加。
連同被燈光、錄像所照射、記錄的對象還有那台擁有自我意識的金人。
機甲表麵的塗裝五顏六色、色彩斑斕,風格大相徑庭。
但就是這樣一個造物,取得了今日的優勝。
友愛造物賽的【冠軍】。設計出它的人,是名當之無愧的能工巧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