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這道暗門不偏不倚,恰好是開在了梅樹之後的牆上。
“可是……”她摩挲著下巴,很快又犯起了難。
瞧這樣子,牆麵光滑無比,暗門上並未見到什麼鎖孔。總不能是指望她從樹下刨出一把鑰匙來吧?
可除此之外,還能用什麼辦法打開暗門呢?
想起自己最初無意間在梅樹下撿到的釘帽,元紓心念一動。或許自己再挖一挖,沒準又能發現什麼新的收獲。
事到如今,她竟然還有些後悔,自己先前怎麼沒有想著把那花鏟給帶上呢。
元紓又繞著這棵樹走了幾圈,哪怕夜幕深沉,自己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但憑借依稀辨認及過往印象來判斷,這棵梅樹的周圍並沒有任何人為挖掘過的痕跡。
再者,倘若明月與清風出於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需要常常到後頭那片未知區域的話,總不能每回都這樣大張旗鼓地挖一圈。
所以她不必自己嚇自己,打開暗門的方法絕對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複雜困難。
元紓半閉著一隻眼,隔空虛虛地將暗門的位置與梅樹的位置做了比對。
這道門的最左側與梅樹樹乾的左側,似乎恰好處在同一條水平線之上……?
發現這一點之後,元紓精神一振。
門既然推不動,那自己不如試著推推樹乾呢?
於是,她又轉回左邊。原本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雙手交疊,按上樹乾。
自己分明沒有使多大勁兒,可元紓驚奇地發現,這棵看似牢不可撼的梅樹,竟在自己這麼輕輕一推之下,硬生生向右邊挪動了一點兒!
若擱在現實世界裡,出現這樣的事,早就被元紓吐槽千八百回了。
好端端的大樹,怎麼可能她輕輕一推就能跟著挪動?難不成這樹還跟人一樣,也長了腳、自己能跑?
不過這畢竟是在任務世界,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不值得大驚小怪。
元紓很快收回注意力,又扭頭向身後的暗門看去。
那道門……是不是漏了一絲縫隙出來?
不確定,再看看。
她雙手接著發力,又往右側繼續推了一把。
但是這回,元紓的視線沒有繼續停留在樹上,而是在推的同時,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道暗門。
果然!
就在她推動樹乾的瞬間,這道暗門也在以相同的速度向右側緩緩打開。
得知玄機在此,元紓再接再厲。但她下手十分注意,沒有一鼓作氣地將樹遠遠推出,而是始終觀察著那道暗門。
確認門縫已經打開到足夠她側身鑽進去之後,元紓見好就收,迅速停下了手中動作。
畢竟挪樹這麼大的動靜,保不齊便會在地上留下什麼痕跡。
這會兒天黑路暗,她看不清楚,隻能謹慎一些。沒準自己日後還要再來這個地方一探究竟,更不想早早地就打草驚蛇了。
順利破解暗門的機關之後,元紓迅速走上前去,側過身子,閃進了門後天地。
自己剛才是從東邊的暗門進來的,那麼接下來不出意外應該是左轉再左轉。
如元紓心中推斷的那樣,園子之後的玄機果然是在北邊。
進門之後不過兩步路的功夫,她就已經走到了頭,順著拐角左轉,向北邊進發。
而從東向北的這一條路也稱不上是“路”,隻是一條狹窄的夾道,和東西兩院間的抄手遊廊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不過這夾道兩側的牆壁修得倒還很高,幾乎同園子外牆平齊,遮去了大半光亮,讓行走在其中的人心頭多了幾分說不出的壓抑。
元紓一邊快速向前,一邊不忘留心觀察。
雖說天黑讓自己錯失了許多留心細節的機會,但她依舊不肯放過任何可能。竭儘全力地調動全身感官,而其中最明顯的一點當屬腳下的變化。
自打從東側的暗門進來之後,原先的青石板路或石子路通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道觀裡近乎罕見的土路。
泥土獨有的氣味在鼻腔內蔓延開來,元紓默默記下這點特殊之處。
還不等她擔心自己的腳印是否會在泥土地上留痕,眼前豁然開朗,視線瞬間明亮了許多。
到了——
兩側夾道至此便戛然而止,她順著光亮望去,就見前方突兀地出現了一片空地。
久違的光線正是從頭頂傾瀉而下,落在了這片空地之上。
在空地之後,攤開在她眼前的,赫然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新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