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衛四並沒有告知真名的不僅僅是元紓,那邊的高個男生楊鬆青立馬不滿地質問起衛四:
“你剛才就咄咄逼人的,幾次三番地打斷我說話。現在到了自我介紹的環節,大家都坦誠相待,偏偏你連真名都不願意告訴我們,是不是心裡有鬼?”
衛四淡淡地瞥他一眼,臉色不太好看:“我姓衛,家裡排行第四。親戚朋友平時都這麼叫我,有什麼問題嗎?”
被衛四拿話堵住,楊鬆青更加氣悶,但他也說不過對方,隻能重重地哼了一聲,以此表達自己的不滿。
的確,大家都是陌生人。如果像衛四這樣,咬死了不願意據實相告,其他人總不能真指望從她嘴裡撬出什麼東西。
至於這個“四”字,究竟是在家裡排行第四,還是她進入這個世界的順序在第四個呢?元紓不置可否,暗自評判著。
但親眼目睹了彆人對用假名的行為如此抵觸,她還是多留了個心眼兒。
接下來就該輪到自己了,元紓笑意盈盈地開口,學著前麵的人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伍元。”
她本名元紓,若是仿照剛才那個女生,說自己叫“元五”,一定會再度引起眾人的不滿。而自己生來溫和可親,又不像衛四,拉著一張冷臉,彆人就是不滿也不敢多說什麼。
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元紓乾脆掉了個個兒,隻說自己姓伍,彆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伍元?五元?原來你就是五塊錢啊!”聽到她自報家門,楊鬆青心裡的那點火氣立刻煙消雲散,對著她名字捧腹大笑。
沉悶的環境裡總算來了點兒輕鬆的話題,就連一號王哥和二號張方騰的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隻有衛四,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感覺到衛四投過來的視線,元紓也順勢望了過去。
和自己這種更偏清秀白淨的長相不同,衛四顯然要明豔大氣許多。和她對視不過一眼,元紓腦海中就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人間富貴花”這五個大字。
但她的臉上同樣寫著“傲氣十足”,總若有若無地透著一股淡漠疏離的勁。一雙眼睛冷冷掃過來的時候,攻擊性極強,也難怪接連兩次都把楊鬆青給鎮住了。
係統播報的規則已經聽完,五個人之間也相互打過了招呼、認識了彼此。眼下天色不早,那麼順理成章的,就該討論到了房間分配的問題。
在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甚至危機四伏的世界裡,一個人睡一間屋子顯然存在較高風險。
元紓轉身,隨手推了一間門,進屋看清楚後,就是一樂,報告給外麵的四個人聽:“還好,一間屋子裡頭有兩張床,看起來還是個標間呢。”
既然有兩張床的話,人員分配的問題倒是很明朗了:
五個人裡隻有元紓跟衛四兩個是女生,直接就能安排在一個屋子裡。至於剩下的三個男性……
“我和藤子是同學,肯定要睡一塊兒!”楊鬆青立馬將張方藤扯到自己身邊。
王哥看著高大魁梧,在聽完係統那一番話後,心裡還是有點兒害怕。但又想著他們兩個畢竟年紀還小,又是同學,想挨在一塊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點了點頭。
他咬牙道:“行,那我就自己一個人……”
“那個……”張方藤看出王哥的擔心,有點兒於心不忍,試探性地和身旁的人提議:“要不然王哥還是來跟我們睡一個房間吧?大不了,我和你擠一張床唄。”
楊鬆青本來有些不樂意,但他仔細想了想,他們雖然是兩個人,但畢竟都是學生。
再看看王知遠那大塊頭,如果真有什麼危險,有這樣的一個室友在旁邊也能更好地保護自己。
於是,話到嘴邊,他又改了個說法:“也行,那咱們三個人倒是更安心一點。”
說著,楊鬆青又興致勃勃地向王哥普及著自己跟張方騰之間的故事:“說起來也是湊巧,我跟藤子之前在學校裡就是舍友。王哥你不知道,他晚上睡覺可不老實了……”
“我說,你的碎碎念還有完沒完?”衛四雙手抱臂,冷哼一聲。
“你沒聽見剛剛係統說什麼了嗎?現在我們已經進入任務世界了,你再回顧過去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兒,有任何什麼意義嗎?能幫助到我們嗎?”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完全沒用的誇誇其談上,還不如趕緊行動起來,四處找一找,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不管這個係統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想辦法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這才是頭等大事!”
說完這番話,衛四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隨手挑了間屋子進去。
說來也巧,她選擇的房間正好是元紓剛剛進過的那個屋子。
“喂!你不就是比我們大幾歲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被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女性接二連三地駁了麵子,楊鬆青覺得臉上掛不住,立馬扯著嗓子反駁。
如果是平時,沒準兒元紓還能有心思上前勸個架,但這一回,她覺得衛四的話雖然難聽了一點兒,但完全沒有說錯。
她的接受能力一向很好,無論是因為多不靠譜的原因卷進了這個奇怪係統,但事情已經發生,就該想辦法解決。與其把時間拿來閒談,倒不如立刻采取行動。
過去的已經過去,而未來的又尚未到來。
所以,元紓永遠隻活在當下。
元紓略帶歉意地向他們三個點點頭,也跟在衛四身後,鑽進了同一間屋子裡。
聽見開關門的動靜,正在床鋪上翻找的衛四抬了抬頭。看到是元紓跟著自己進來,倒也不是很意外的模樣。
“我還以為你會勸勸那個小孩兒呢。”她一邊掀開被子,一邊主動和元紓說了話。
“剛剛不還是他自己說的嘛。”元紓順手關好門,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先站在門口打量了一圈。兩秒過後,她就確定了自己要搜索的地方。
“他已經年滿十八歲,是個成年人了。”床鋪這邊有衛四翻找,她就徑直走到房間裡的那張書桌前。
元紓的話沒有說完,但明眼人都能聽出她的潛台詞:
既然是成年人,就具備了為自己負責的能力。
“你這個人……”
衛四忽然停下手中動作,稀奇地看了元紓一眼:“還挺有意思的。”
“彼此彼此。”
元紓嘴上客氣地回她一句,手上動作不停。
這張桌子擺在房間裡最顯眼的位置,文房四寶一樣不缺,但基本沒什麼特彆的地方。很快,她就將目光鎖定在了左右兩側高高摞起的書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