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駱清瀾臉色大變,“祖母!”
祖母這是明晃晃地戳人家的傷口,這也太過了吧。
“本宮叫你閉嘴,你聽不懂本宮的話嗎!”義安大長公主厲聲斥道。
這一聲嗬斥,聲音洪亮,鏗鏘有力,駱清瀾隻得閉上了嘴,她知道若是她再多說一個字,不僅不能滅火,然而讓祖母心裡的那把怒火越燒越旺。
和駱清瀾相反,霍思錦卻是神色不改,一如方才的鎮定。她的心早就堅如磐石,對父親的孺慕之情,對親情的渴望,對權勢的追求,這些東西她都沒有,因而義安大長公主的這一句“一個不被生父所喜的家族棄子”並不能讓她有所波動。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事實而已,無從反駁,更無關情緒,帶不來任何
變化。
“能讓大長公主有所耳聞,是長錦的榮幸。”霍思錦淺笑著說道,“霍長錦的確是個卑微的普通人,也從不敢托大,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大長公主恕罪。”
霍思錦把姿態擺的低低的,直接順著義安大長公主的話說。義安大長公主此時正在氣頭上,她若是硬來,吃虧的隻會是她自己。
她這麼一說,反倒是讓義安大長公主一口氣憋在心裡,卻無從發泄。她雖然生氣,但倒也沒有完全喪失理智,這裡是東宮,霍思錦也是太子楚錚的人,她若是越過了楚錚,處置他的人,豈不是落了他的顏麵。
霍思錦認錯態度誠懇,讓她連個發落的理由都沒有。
義安大長公主冷冷地看著霍思錦,她還真是小瞧這個少年了。
“本宮一向是個心氣兒大的,容不得半點渣子,本宮就是不恕你的罪又如何。”義安大長公主沉
聲說道,言語間滿滿都是威脅。
言下之意,今日這事兒沒完,她定會報複回來。
霍思錦眼眸微抬,正麵對上義安大長公主,淡淡地說道:“敢問大長公主,您要恕長錦的什麼罪,不恕什麼罪。”
“你…”義安大長公主頓時語塞。
男子拒絕女子是什麼罪?縱然駱清瀾是縣主,可是霍思錦也是侯府世子,從品級上來說,兩人不相上下,霍思錦拒絕了駱清瀾,連以下犯上都說不上,又哪裡能說是罪?
更何況,即便是拿霍家和駱家的權勢高低論,硬給霍思錦扣上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可若是這樣,沒臉的人是駱清瀾,是他們駱家。
縱然駱家權勢再高,但駱清瀾是女子,鬨開了,吃虧的永遠都是女方。
“好,好一個靖北侯世子,本宮記住你了。”義安大長公主冷冷地看了霍思錦一眼,隨口轉身離去,步履快而沉,仿佛腳下踩的不是地麵,而是霍思
錦本人。
駱清瀾趁義安大長公主轉過身去,正想悄悄與霍思錦說話,卻被義安大長公主叫住,“瀾兒,還不走。”
當著義安大長公主的麵,駱清瀾沒法開口,隻得與霍思錦使了個眼色,希望霍思錦能體會她的意思。
事實上,霍思錦也看懂了駱清瀾是何意,心中不得不感慨,永嘉縣主的確是個好姑娘,即便是被她拒絕了,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為她說話,真是個明理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