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錦到底在忙些什麼,楊氏不知道,但她知道飛羽時不時都有事稟告霍思錦。
聞言,霍思錦微微一笑,“母親,您想多了,孩兒又不是什麼缺一不可的重要人物。太子殿下英明睿智,手下能人眾多,並非我不可。”
楚錚器重她,要她出謀劃策是一回事,可這並不代表霍思錦就是不可或缺的人才。霍思錦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無所不能,即便她在政務上有些才能,前世的記憶又讓她在某些時候能未卜先知,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無堅不摧的。縱然有前世的記憶又如何,世事多變幻,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她從前是一路高升做到了丞相的位置,但最後還不是被人害死了,死的悄無聲息。
有時候,霍思錦甚至懷疑,她從前能做到丞相的位置,其實是有人故意為之,捧得越高,最後摔下來也更慘。
霍思錦很快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前世記憶是絕密,不能讓任何人看出來,包括自己的母親。
而楊氏也並沒有想到這一層,她性子單純,想法簡單,哪裡能想到許多,她所關心的還是後宅,“錦兒,我留在寺裡誦經祈福,你父親似乎不高興,你也留在這裡,是不是受了責罵。”
那日裘氏來接她回府,話裡話外那態度分明就是靖北侯不同意她留在寺裡,雖然後來裘氏還是灰溜溜走了,之後侯府也再沒派人來,可楊氏心裡一直記掛著這事。
霍思錦稍微一尋思,便猜到了楊氏的心思,輕輕拍了拍楊氏的手背,解釋道:“娘,您多慮了。靖北侯可不敢得罪我,您彆看他派裘氏來尋麻煩,實際上他心裡很清楚,他都奈何不了我,更何況是裘氏。”
楊氏蹙著眉,“錦兒,你可彆小看裘氏,她可是侯爺的奶娘,侯爺對她素來都很敬重。裘氏前來,其實也就是代表侯爺來的。”
霍思錦在心頭微微歎了口氣,母親當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她的丈夫,也難怪母親在周氏那裡過不了一招。
霍思錦還沒開口,倒是喜嬤嬤忍不住接過話去,“夫人,不是奴婢說您,您真是太高看裘氏了,她算個什麼東西。她裘氏不過是個下人,奶娘奶娘,就算是再敬重,也不是親娘,更不是主子!”
楊氏柔弱不堪,隨便哪個人都能欺負到她頭上,這麼多年喜嬤嬤沒少頭疼,這會兒提到裘氏,喜嬤嬤不自覺地將語氣加重了些,“夫人呐,彆說是裘氏一個下人,就是周氏,您也沒必要怕她。
您才是靖北侯府正兒八經的女主人,如今少爺又是禦封的世子,您的位置就更加牢固了,您就是現在要周氏晨昏定省,給她立規矩,她也必須要照做。”
喜嬤嬤一番苦口婆心的話說的楊氏麵紅耳赤,羞愧地無地自容。
“夫人……”喜嬤嬤還想再說,卻被霍思錦攔住。
“嬤嬤,我有些餓了,你去廚房拿些點心來吧。”拿點心隻是個由頭,其實是讓她先離開。
喜嬤嬤看了看霍思錦,隻見霍思錦朝她微微點了下頭,示意她先出去。喜嬤嬤輕歎了一口氣,“好。”
走到門口,喜嬤嬤又忍不住停下腳步,轉頭看了霍思錦一眼,那眼神很明顯:少爺,您勸勸夫人吧。
勸,霍思錦當然會勸,不過卻和喜嬤嬤的勸不一樣。
“錦兒,娘是不是很沒用。”楊氏有些哽咽了,眼眶微微泛紅。她也知道自己軟弱,可是讓她強大起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霍思錦搖了搖頭,“母親,就算您改了性子,也未必鬥得過周氏。”
這不是打擊楊氏,而是事實,周氏不僅能牢牢地抓緊靖北侯的心,還能輕輕鬆鬆說服霍嫻妃,娘家又有個高深莫測的弟弟,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都齊了。即便楊氏是個內宅高手,也未必能整垮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