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天空……
一切像是被鮮血與死亡所渲染的抽象油畫。
物質在這裡，開始呈現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怪誕。
可那些原本就表現出猙獰形態的煉獄牛頭人，卻在這裡顯露出一種更為“清晰”的姿態！
它們不再會在死亡後，化為一抹抹厚重的飛灰。
而是以更為完整的屍骸形式，堆疊在大地之上……
一個又一個在雷霆的暴虐力量下，摧毀得隻剩下顱骨的牛頭，用其空洞的眼眶望著那不遠處的血腥戰鬥。
難以計數的鮮血，仿佛已經徹底沉澱到了空氣之中。
哪怕是雷霆的轟鳴，也無法將這份粘稠的濕潤從中波瀾開去……
易冬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煉獄牛頭人。
那或許是一個足夠龐大的數字，又或許並沒有他預期中那樣誇張。
伴隨著雷霆的轟鳴，死亡就像是靜謐長夜中呼嘯而過的凜冽寒風……
過度的殺戮，讓易冬的視網膜中不時間出現某種猩紅的幻象。
仿佛無形中，有一層厚重的、猩紅的雲層，正環繞在他的軀體之間……
那股無法排解的，屬於死亡的嗆人味道，在這裡變得愈發濃鬱……
易冬不得不縮減進行引導的間隔，以回複精神層麵的損耗。
他已然意識到：
在這裡有著某種偏斜於殺戮的規則，正不斷加深著殺戮對於他精神的影響……
綜網對此，已經彈出了第三次猩紅提示：
“綜網提示（猩紅字樣）：請注意：你的持續殺戮引發了煉獄時空特殊精神概念：‘猩紅幻象’，持續接觸‘猩紅幻象’可能導致你的陣營發生永久性偏斜！”
相比於煉獄牛頭人或者首領本身。
易冬覺得，這或許才是衝往更高層的難點所在。
即便是他這樣在一定程度上具備“永動機”特質的存在。
在一口氣衝了這麼久後，進度也不免變得遲緩起來……
多少層了……
經過又一次的引導，易冬的意識逐漸從血腥的幻象中脫離。
他打開綜網麵板看了一眼。
490的猩紅數字，於此顯現……
因為獨自挑戰的加成，易冬的層數能夠以十倍的效率推進。
如果單純就殺戮的怪物數量而言，他現在大概相當於其他綜網玩家的49層？
當然，綜網玩家團隊的殺戮數量，顯然難以集中在一個個體身上。
牛頭山試煉的殺戮經驗，將在退出之後才進行結算。
因此，易冬暫時無法看到自己的總體收益。
也就在這個時候，伴隨著一片的殘血煉獄牛頭人，在雷法的轟擊下化作一地焦黑的死屍。
這一層的殺戮數量，總算得以湊齊……
也就是這個時候，易冬猛然心頭一動。
下一刻，他因為連續的高強度殺戮，而愈發呈現出冰冷的目光中出現了些許波動。
某種無法言喻的感知，讓他得以知曉：
來自命運的竊賊，與他正好遭遇了……
也就在易冬浮現出這般異樣感知的時候，他的視網膜上隨之刷新出一條新的提示信息：
“綜網副本提示：請注意：你在該層擊殺了足夠數量的煉獄牛頭人，你必須擊敗該層首領才能夠繼續深入！”
“綜網提示：你捕捉到了命運竊賊的蹤跡！”
“綜網提示：不朽的好運之眼-奧爾頓爾斯已經降臨……”
而伴隨著綜網的提示信息，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老獸人出現在易冬的視野中。
它似乎對此有些茫然。
甚至，手上還端著一杯尚未喝完的、泛著猩紅色澤的飲品……
它緩緩抬起頭，看向那仿佛要與整個血色天穹融入在一起，並於這猩紅的天地間散發出一股令人冰冷的神聖光輝的宏偉身影……
“啊，你來的有點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