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佩服的一點,其實是陳秋他居然也是個學生,而並非什麼名團名指。
在這種壓力下,延世大學的指揮隻能暗自歎息,對著陳秋恭喜了幾句後便轉身離去。
他要去提醒一下自己樂團裡眾人時間了。
等桐朋音樂大學的演出結束後,便該輪到他們。
反正沒啥表現的機會了,相較於繼續呆在原地接受陳秋給他的壓力,不如早點離開放鬆一下精神。
很快,隨著工作人員以及延世大學指揮的離開,後台內一時間隻剩下和聲交響樂團的眾人。
眾人小聲嬉笑著收拾著自己的樂器,準備離開後台。
陳秋也和樂團眾人有說有笑地聊著。
艾鼓滿是激動地在後台對著其他人小聲叫囂道。
“怎麼樣怎麼樣?我今天演奏的牛逼吧?嘖嘖,你看我那個手腕壓的多穩,節奏多漂亮,帥不帥?有一說一,我自己都被自己今天的演出給迷住了!蕪湖!無敵!!!”
“帥帥帥!是的,你最牛逼了!”邊上有人立刻笑著開玩笑道,“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這一次的演出沒有?就完蛋了!”
艾鼓眼睛一蹬,吐槽道:“不是,我靠,明明那麼好聽的誇獎,怎麼在你嘴巴裡,聽上去這麼陰陽怪氣呢?”
“有沒有可能,他就是在陰陽怪氣?”
邊上有人立刻接話,給艾鼓插了一刀,後台眾人立刻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很快便將聲音小了下去,儘可能不要出太大的聲音。
畢竟人家上麵還有人在演出,他們在後台這邊大聲喧嘩嘻嘻哈哈不太好,影響台上演出。
大家都是名校大團,沒有必要使這種小手段。
用這個去影響台上演出,反而丟了身價。
陳秋看著眾人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和眾人隨意地討論著剛剛的演出,誰誰誰吹的拉的不錯。
即便他們是演出者,對於他們剛剛的演出,他們現在也有許多許多想要說的話。
不管是商業互吹,又或者是自吹自擂。
對於剛剛的演出,他們真的非常興奮。
眾人快速收拾著自己的樂器,和邊上工作人員核實過後,這才從舞台的後台門走出,向著音樂廳外走去。
當他們從音樂廳走出,看著那即將逝去的夕陽,眾人一時間有點恍惚。
現在是晚上七點,落日餘暉還沒有徹底消散,依舊殘存著片縷橙黃掛在遠處。
空氣中的海風飄過,吹來夏日傍晚打工人歸家的喧囂,以及孩童的嬉戲。
看著遠處正在落下的夕陽,艾鼓往前走了兩步,走到樂團前叉著腰,不由得感慨道。
“可惜音樂廳附近沒有一個河堤,如果能有一個那種可以躺下的河堤就好了,可以坐在河堤上,看著遠處的夕陽,聽著耳邊列車車輪與鐵軌的框框聲,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遠處什麼都不想,然後眺望遠處,感慨一句,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嘖嘖,多有文化氣息!”
“然後背後有人喊你,說隔壁超市薯片半價?”艾鼓身邊的趙錫開著玩笑道,“什麼男子高中生的日常?”
“不是,都到東瀛了,中二一點怎麼了?在這片中二的土地上,喊著熱血與友情去擊垮所有站在我們麵前的敵人,就和我們今天一樣,你們感覺不帥嗎?哼哼,帥炸了好吧!”
艾鼓略微抬頭,似乎想到了那個場景,不由滿意地哼哼兩聲。
而趙錫等人則是笑了起來。
樂府靠在徐書文的邊上,對著艾鼓揮了揮拳頭,開玩笑道。
“是不是這樣?海音?和聲交響樂團,必勝!”
艾鼓轉過頭,看著眾人,立刻搖晃著手指道:“NoNoNo,叫什麼必勝?都到東瀛了,那叫一個入鄉隨俗,我們應該說……”
在眾人的視線之下,艾鼓用力握拳,然後向著天空一舉,高聲道。
“海音和聲交響樂團,伐挺!”
“哦哦哦哦哦!伐挺!”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眾人立刻跟著艾鼓同樣,一同舉起拳頭高聲道。
而陳秋也笑著看向眾人,跟他們一起喊了句“伐挺!”,隨後也不管周圍的路人,直接哈哈大笑了起來。
大家都很開心。
不管是演出,還是能到東瀛這邊來玩,又或者是演出結束後太陽還沒有落山,還能看到最後一點餘暉。
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陳秋對著艾鼓笑著提議道:“不過艾鼓,如果你想的話,我們也不是不能打開導航,找到附近的河堤小道,去那邊走走,滿足一下你的中二幻想。”
艾鼓一愣,隨後驚喜道:“嗯?真的?陳秋指揮你確定?”
可惜還沒有等他同意,他的肚子就叫了起來。
感受著腹中傳來的空虛感,艾鼓隻能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歎氣道。
“額……算了,我感覺我們還是先去吃點東西吧,如果要去滿足中二幻想的話,我還是等明天或者後天,找個休息日吧,反正我們在東瀛這邊還要呆上一段時間。”
“嗯,成。”
陳秋點頭,樂團眾人立刻開始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麼。
畢竟今天演出大獲成功,不吃點好的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特彆是來到東瀛,麵對完全不同的飲食習慣,他們總要去嘗試嘗試。
隻不過因為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
有人想去吃回轉壽司,有人想吃壽喜燒,有人想吃拉麵,還有一群人則是要減肥,所以打算啥都不吃,因此眾人便在演出場地附近的車站分散了開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大家也都有手機。
沒有必要和小學生一樣一直都聚在一起活動。
陳秋則是和秦弦芮佳黃歆等人約著,打算去找一家烤肉店吃烤肉。
然而就在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一位帶有絡腮胡的男子氣喘籲籲地跑到陳秋這邊。
他打量著周圍的眾人,直到發現陳秋的時候,這才眼睛一亮,連忙跑了上去,驚喜道。
“您好……請問您是和聲交響樂團的指揮,陳指揮嗎?”
“嗯?”
陳秋一愣,周圍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不解地看著麵前這位東瀛人。
秦弦看了一眼陳秋,好奇道。
“你熟人?”
“不認識啊……”
陳秋搖頭。
他看向麵前這位穿著粗氣的東瀛人,對著他問道。
“你好,請問你是……”
“啊,非常抱歉,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田中鳴一,是東瀛這邊的樂評人!”
田中鳴一立刻手忙腳亂地翻著自己的錢包,從自己的錢包中翻出自己的名片,將其雙手供上,遞給陳秋。
這是一張很簡樸的名片,除了正中間用漢字書寫的田中鳴一之外,便隻有左上角的身份和右下角的聯係方式了。
陳秋接過田中鳴一遞過來的名片,更為不解地看向這位樂評人,不由道。
“額……這位田中鳴一先生,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啊,是這樣的!您也知道,我是一位樂評人,寫樂評是我的工作。”
田中鳴一立刻從自己的口袋裡翻了翻,翻出一個筆記本和圓珠筆。
他將圓珠筆背麵的按鈕往硬皮筆記本上一磕後,將其翻了幾頁,期待地看向陳秋,對著他問道。
“那個,我想要問您,請問您有沒有時間?我想要和您,以及您樂團裡的一些人做一個追蹤報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您能同意我與您,還有您樂團裡的其他人進行攝像,作為影像資料進行記錄,您覺得……可以嗎?”
“啊……”
陳秋沒有想到這樂評人過來是做這個。
他看著他拿出手中筆記本的時候,他還以為這位樂評人是打算過來敲詐勒索,說什麼如果你不給錢,我就給你們樂團差評之類的話。
沒想到居然隻是想要采訪?
不過采訪的話……這工作是樂評人的工作?
陳秋不太了解。
因此他隻能謹慎地開口道。
“如果是采訪的話,我一個人沒有問題,不過樂團裡其他人我可能沒有辦法幫他們做決定。”
田中鳴一聽到這邊後,眼睛一亮,激動道:
“啊,如果隻有您一個人也可以,那真的太好了,我這邊已經寫下了關於您這一次演出的樂評,回頭等報刊發出後,我會寄送一份給您,希望您能斧正。”
說罷,田中鳴一拿著手中的筆記在上麵記錄了一些文字後,對著陳秋再次鞠躬,快步轉身離開。
就好像他隻是過來說這幾句,送一張名片似的。
看著遠處離開田中鳴一的背影,陳秋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番自己手中的名片,糾結了片刻後略微癟嘴,將其收入口袋,對著邊上秦弦等人道。
“好吧,大概他就隻是一個普通的記者……”
“哦?剛剛田中先生來找你了?陳秋指揮?”
陳秋對著秦弦等人的話還沒有落下,遠處便走來一個瀟灑的身影。
中村白帶著一位充滿大和撫子般溫婉氣息的女子向著他們走來。
他舉著手中的酒瓶對著陳秋。
“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