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月九日,冬宮廣場(2 / 2)

天,已經亮了。

他不知道和聲交響樂團的實力什麼時候達到這麼高的水平了。

1905,聖彼得堡工人遊行,要求沙皇改革,被軍隊鎮壓,射殺示威。

音樂的聲音很小,在場眾人不由得豎起耳朵,才能聽見音樂的聲音。

冬風於冬宮廣場上吹過。

豎琴撥動出一個並不複雜的和弦。

壓迫到幾乎所有人都有一些喘不過氣來。

所以他特彆清楚一點……

他手中指揮棒所給予的音樂幅度,也是越來越小。

安靜。

可是他們絕對沒有辦法在如此平靜的進行中,讓音樂之中的壓抑感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觀眾的內心。

他比誰都清楚央中音樂學院的實力如何。

啪!

艾鼓將手中的打擊樂敲響,遠處小號聲音隨即響起。

這些地方的演奏幾乎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

第一樂章,慢板樂章。

一切似乎都已經注定。

冰冷。

我們要求農業改革!

我們要求減輕農民沉重的負擔!

我們!要宗教自由!

因為這裡,是冬宮廣場!

略微有些恐怖。

音樂之中的壓迫感在一層接著一層的疊加。

他手中的青筋暴怒,脖子上的肌肉線條分明。

在他的視線之下,艾鼓抓起手中的定音鼓錘,對著邊上的小鼓比了?眼神後,看向陳秋,與陳秋手中指揮棒的落下契合,同時奏響手中的樂器。

這樣的表現,他感覺就算讓他去指揮,他都不一定能夠做到。

央中音樂學院第一樂章的壓抑完全做不到海城音樂學院這樣。

這個音樂的氣氛渲染,氣氛構造。

啪啪啪!

艾鼓手中的定音鼓轟然敲響。

我們是勞動者。

還有……

然而陳秋卻還在不停地讓定音鼓將這份壓抑給推上更濃鬱的層次。

每一次出現,都給音樂之中的壓迫感增添了更多的枷鎖。

這和聲量無關,和和弦無關。

“第一樂章的張力就演奏的這麼大,那麼你第二樂章,應該如何演奏呢?”

讓眾人根本沒有辦法呼吸過來。

軍隊,從暗隱之中走出。

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鬆懈,和之前沒有任何的區彆。

但是你在這裡,你聽不到任何的人聲。

在音樂那平靜的表達下,一切都顯得那麼緊迫。

音樂之中氣氛的壓迫感,已經讓他們沒有任何說話的欲望。

一抹散不去的死亡。

樂團所有的數據都在陳秋的腦中走過。

這個寧靜的氣氛……

肖斯塔科維奇,g小調,第十一交響曲。

寧靜。

隻不過在他的視線之下,餘塗卻完全沒有看向他。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交融在一起。

在這和弦之下,弦樂的聲音從風中走出。

將之前音樂之中所帶有的情緒再一次推動。

冰冷的天氣下,冬宮的廣場顯得更為嚴酷。

音樂之中的死亡氣息,太濃了。

第一樂章在輕緩的小號聲中終結。

王海雙手交攏,如同祈禱一般緊貼著自己的嘴唇,目光從未從陳秋身上移開。

遠處艾鼓用力敲打的定音鼓,將音樂之中的情緒一波接著一波地往上激發。

所有人都在做著他們自己的準備。

唯一一個好消息就是,央中音樂學院並不演奏肖斯塔科維奇第十一交響曲,他們並不會直接和海音和陳秋撞曲。

他們相互看著彼此,深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的涼氣後,共同邁步走向這片土地。

一股寧靜的氣氛正在緩緩升騰。

眾人用他們的行為,釋放著他們的憤怒。

“李天,你有點著急了。”

你永遠沒有辦法從他們的音樂之中聽到任何的人情味。

秋夜如惡人的心一般黑!

所有的一切在都在樂團的控製之下,讓音樂張力沸騰。

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將冬宮廣場,徹底包圍!

王海死死盯著陳秋。

遠處的小號長號圓號等人在此刻裝上了弱音器,伴隨著打擊樂組所呈現出來的音樂,將他們的旋律吹響。

遠處指揮席的趙一等人,眉間皺的能夾死蒼蠅,捏著圓珠筆的手都不由得彎折。

是時候走上冬宮的廣場了。

之前的演出,可能秦弦,芮佳,黃歆,蘇?,這些人是音樂的主角。

似乎一切都陷入沉寂之中。

所有的一切情緒似乎都在一層一層地向上疊加。

在他的笑容下,陳秋手中的指揮棒抬起。

作品標題:1905。

餘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舞台上的陳秋,嘴角帶著一抹散不去的微笑。

不管是小提琴,還是低音提琴,又或者是打擊樂。

明明音樂的聲音並不大,甚至整體的表現都不怎麼出格,音樂之中的旋律也都以安靜平靜為主。

無人敢言。

隻有李天坐在自己座位上,如坐針氈。

這是在……描繪場景?

舞台下眾人看著陳秋,略微帶有一絲不解。

他們死死地盯著舞台上的陳秋,不敢有半分偏移。

評委席的趙一,已經將手中的筆丟到一邊。

這是他們想要向沙皇提出的要求。

緊張的情緒逐漸呈現。

餘塗略微搖頭,看向陳秋,淡然地開口道。

這裡是冬宮廣場,連接涅瓦大街與通往瓦西裡島的宮廷橋的廣場。

明明似乎在此刻給了一個旭日初升的氣氛,但是音樂之中的那股冰寒,卻根本沒有辦法化解。

音樂之中的情緒在空氣中堆疊。

“嗯,我知道了。”

他們能給壓力,能表現得平靜。

這冰寒,所代表的並不僅僅隻是聖彼得堡所處的地理位置。

他看向身邊的餘塗,不知道自己應該在此刻說什麼。

音樂之中的張力已經足夠巨大。

你這該死的暴君!

聆聽我們的聲音!

音樂的聲音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音樂之中的氣氛卻愈發沉重。

然而,就在所有人沒有注意的角落。

央中音樂學院的實力就放在這邊。

帶來管樂組的警鐘。

音樂聲響起!

第一樂章的標題此刻在眾人的心中浮現。

音樂之中偶爾呈現出的不和諧,似乎在預示著什麼。

陳秋的視線在每一位演奏者身上走過後,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地將手中的指揮棒抬起,以一個輕緩但是沉重的速度,將指揮棒落下。

這是弦樂的風。

陳秋沒有在這個地方給予樂團中斷休止。

這是您子民的聲音!

他是華國第一指揮,他經曆的演出比賽,比李天的排練次數都要多。

但是在這個鬆懈背後,卻是成千的軍人嚴正以待。

央中音樂學院,能戰勝海音嗎?

他看向餘塗,目光中略微帶著一抹擔憂。

我們詛咒暴君!

因為……

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緩緩地點頭道。

你所能聽到的,隻有風吹過的寒冷。

他似乎注意到了邊上李天擔憂的表情,不由得輕笑一聲,緩緩道。

冰寒。

沙皇!聽!

弦樂的微風再次吹過。

秦弦帶著的弦樂拉動著手中的琴弦,推動著音樂的前進。

沙皇似乎早就已經從其他人那邊得到了消息。

一股低沉的旋律響起。

“第二樂章,革命,屠殺,第三樂章,葬禮,第四樂章,仇恨的種子以及1917,這些東西都還沒有表現出來,你就為第一樂章陳秋的演奏而慌亂,實在有些太過於不沉穩了,你是指揮,你不是一位普通演奏者,這我應該教過你。”

隨著人群越來越多,音樂之中的音樂素材,也開始增加。

在他們的視線之下,陳秋將自己手中的指揮棒抬起。

人群,從冬宮廣場的周圍緩緩冒出。

“既然知道了,那麼就坐好吧,聽,第二樂章,要開始了!”

他們從未想過,海音交響樂團的這個演奏,居然能將這個平靜演奏的這麼?人。

即便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他們的心中卻已經為之發毛。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他們感覺音樂之下似乎隱藏著什麼,但是卻又沒有聽出。

我們詛咒你!

?給我滾下來!

他隻是平靜地坐在自己座位上,身體自然地陷入椅子之中,雙手交錯,放於腹前。

“我……”

就如同要發生了什麼一般,從一開始時候音樂中所表達的冰冷與死亡,在此刻似乎更為嚴重了一些。

如果……

《一月九日》

血色,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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