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詭異與古老(2 / 2)

巴鬆管的聲音立刻跟著陳秋的指引響起。

在這低沉的低音巴鬆管的聲音下,陳秋的視線看向正坐在一邊的薩克斯,手中的指揮棒甚至還沒有給予他任何的提示,僅僅隻是兩人的眼神相互交錯,呼吸相互匹配,薩克斯風的聲音便在此刻響起。

如此怪異的聲音響起,在場的眾人不由得一愣。

這個音樂……?

這個音樂和他們感覺的音樂似乎完全不同。

如果說莫索爾斯基他的音樂是濃鬱的民族風情,作為強力集團的作曲家,他帶來的音樂充斥著濃鬱的俄羅斯之美。

但是在拉威爾進行的改編中,他並沒有使用任何來自於俄羅斯的樂器,或者是傳統的吟遊歌手的樂器。

他用的居然是薩克斯風。

一個基本上隻是在流行音樂中才會出現的樂器,並非是傳統管弦樂團之中。

還好陳秋他給了色彩樂器組特彆多的人數,讓色彩樂器組那邊可以選擇的餘地有很多

他這才湊到了一位可以演奏薩克斯的學生。

否則他就需要去專門找一位樂團之外的人來參與樂團演奏了。

不過也正是薩克斯風的加入,讓這種奇怪的音樂色彩帶來令人震驚的民俗感。

在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中,帶著令人遲疑的和諧。

在場的眾人很難說的出來這樣的演奏究竟是好還是壞。

因為陳秋他帶著的薩克斯,他所吹出來的那些與樂團之間的交融。

在這薩克斯之下,眾人的麵前似乎真的出現了一座城堡。

眾多樂器伴隨著薩克斯的交融,就如同古堡一般盤踞在山頭。

帶來令人遲疑的迷茫。

薩克斯風之中吹著的,是對心愛女子的歌唱。

可是在他的薩克斯之下,則是沉重的遺跡。

沉穩,古老,以及……破舊。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厚重。

這一切的畫麵,在陳秋的手掌下從一個抽象的概念,逐漸變得立體。

樂團眾人跟隨著陳秋的手勢指引,演奏起了屬於他們自己的音樂。

每一顆樂符的出現,都顯得那麼的沉重,那麼的灰暗,那麼的令人震撼。

帶來一股來自於遠古的氣息。

陳秋的視線平穩。

他看著自己手下的樂團,手指在樂團上緩緩地拂過,帶來一陣風的歡呼。

就如同眾人的回應。

薩克斯風的聲音婉轉低沉。

似乎如同吟遊詩人的演唱。

古堡已經被遺棄,寒風在城堡的空洞中呼嘯,吹來無儘的悲涼。

悲歌與田園的結合。

來自於西方人心中特有的物哀之情。

舞台下的眾人變得沉默。

他們似乎也能想象到一個城堡的破滅。

就在那麼一個並不是特彆大的山頭,一座不大的城堡矗立在那邊,牆壁破損,露出了內裡的房間。

早已沒有任何人的維護,隻有那碎落的石塊告訴著人們,這裡曾經曆的一切。

步伐也不知是變得沉重,又或者是茫然。

在場眾人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地方要用薩克斯了。

因為隻有薩克斯才能演奏出這樣的音樂來。

也隻有陳秋,能夠通過薩克斯與樂團之間的搭配,演奏出這樣漂亮的音樂色彩出來。

“這個薩克斯,原來是這樣的啊……”

王海聽著耳邊的音樂,不由得喃喃道。

“利用薩克斯的現代屬性,給予古典交響樂團一點現代的音色,搭配上那些來自於遠古遺跡的破舊,以及部分若隱若現的漫步主題,構建出一個現代人走在古代的場景,原來這個地方的薩克斯是要這個樣子去表達的啊……”

王海聽著陳秋的音樂,突然明悟了。

他之前總感覺拉威爾在那個地方用薩克斯,給他的感覺非常怪異。

他總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和諧聲音出現在他的麵前。

畢竟一個現代的樂器,出現在一個偏向於古典的作品之中,怎麼看怎麼怪異,怎麼莫名其妙。

因此他當時的選擇是讓薩克斯的聲音演奏偏向於民俗一點,儘可能不要讓音樂表現的那麼現代。

如果太現代了聽上去的感覺不太好。

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陳秋居然能讓薩克斯的演奏保持的如此現代。

甚至讓他有點不太敢用的薩克斯,成為這一樂章的主題。

所有的樂器都在為薩克斯做背景。

都在為薩克斯共鳴。

薩克斯的聲音帶給樂團眾人的,除了其本身的音色之外,還有一抹濃鬱的現代風範。

讓人仿佛跟隨著薩克斯的腳步,踏入這片城堡的遺跡之中,聽著來自於遠古的聲音。

“原來如此,原來要這樣去演奏,我懂了,我悟了,原來是這樣啊啊……”

王海聽著耳邊陳秋以及海音?和聲交響樂團眾人的聲音,不由得明悟道。

他看著陳秋,又看著遠處正在跟隨著陳秋演奏的眾人,目光逐漸發亮。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過來打分的,成為評委的。

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陳秋居然能給他帶來如此巨大的驚喜。

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拉著趙一,問他。

什麼叫做驚喜?

什麼叫做***驚喜?

翻譯翻譯,什麼***叫做***的驚喜???

王海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身體不住後仰,臉上滿是愉悅。

原來這個就叫做驚喜啊!

他突然從陳秋的音樂之中想明白了這樣的一個細節。

既然薩克斯的理解是這樣,那麼其他的一些東西,似乎也可以借著陳秋的思路去對比思考?

王海將他的身體坐直,看向陳秋,臉上滿是期待。

陳秋給他的驚喜太多了,多到讓他都有一些受不住。

他居然從陳秋這邊學到了音樂的處理方式。

那麼後麵將會如何呢?

這個才僅僅隻是第二幅畫,後麵還有好幾副畫呢。

在後麵還有踏破生死之間的交錯。

與自我,與信仰,與神明的對話。

還有將一切與開頭對應的回聲。

這一切,陳秋將會如何去演奏呢?

陳秋將會給他一個什麼樣的詮釋方法,給他一個什麼樣的驚喜呢?

王海並不知道。

但是,他對此充滿了信任以及期待。

他等待著陳秋給他的解釋。

他想要看看,陳秋究竟能將這一首圖畫展覽會詮釋成什麼樣。

在他的視線之下,陳秋手指輕微上提,將弦樂部分的聲音拉扯到如蛛絲一般細膩。

在這樣的細膩的聲線之下,他並沒有就這樣突然的繃斷,而是變得更為細膩,更為細膩。

直到融入空氣之中,徹底消散。

這個第二幅畫,這才得到終結。

滿足。

在場眾人全部都感覺到了滿足。

他們的臉上不由得帶起一抹散不去的笑容。

第一幅畫的恐怖,第二幅畫的物哀。

每一幅畫,陳秋都非常精準地將其音樂之中的細節以及情緒表達的淋漓儘致。

那麼,陳秋後麵的繪畫將會呈現出如何漂亮,恐怖的音樂表達呢?

眾人滿懷期待。

第三次漫步聲響起。

這預示了第二幅畫的終結,以及第三幅畫的近在咫尺。

如果沒有記錯,第三次的漫步之後,將會是一次性呈現出兩幅畫作。

一副畫作名為Tuileries,法語,意為杜樂麗宮

另外一幅畫,則是Bydo,波蘭語,意為牛車。

這兩幅畫是兩個完全不同,截然相反的情緒表達,甚至畫麵的色彩都是完全不同的。

陳秋以及他手下的海音和聲交響樂團,究竟會如何表達這兩幅畫?

眾人看向陳秋,秦弦,芮佳,艾鼓,以及樂團內的眾人。

在眾人的視線之下。

第三幅畫,在此刻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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