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的把周圍瀏覽了一遍的陳雲,心中有一堆的想法一閃而過。
要不是看到還有一些極其色彩鮮明的畫作放在92號展位上,也還有一些遊客在92號展位旁邊做出等待的樣子,他都有點想立馬跑路走人了。
沉吟片刻,在理智平衡機製下冷靜下來的陳雲,仔細注意著92號展位周圍人群的討論。
在這些人的口中,他得知那個作者是去了廁所。
陳雲決定再耐心等待片刻。
而在這之前。
他觀察起了92號展位上展示的那一幅幅畫作。
陳雲可以說,相比較這個畫展上的其他任何畫作,這92號畫展上的畫作都是充滿了靈性的。
普通人隻能感覺好看且新奇,但是說不出好看在哪。隻覺得其對一些事物用的顏色比之其他畫家有許多區彆
但是陳雲那能看到更多色彩的視野之下能夠發現。
這些畫作,都仿佛窺探到了世界真實的一角似的。
尤其是幾朵玫瑰的圖,就好像按照阿紫當初描述紅玫瑰時的修飾畫的一樣。
這些畫作在彆人眼中隻是用的色彩豐富了那麼一些。
但是在陳雲眼中看到的。
卻是一個能夠看到更多世界真實的人,試圖用普通人能理解的方式去勾勒出真實的世界,卻又根本無法很完美的做到這一點。
一股沒人懂我的孤獨幾乎由內而外的釋放了出來。
正沉默著。
身邊的動靜讓全神貫注的陳雲不由得回過神來,稍微從二樓的東南角收回了一些注意力。
隻見白石正神秘兮兮的湊到他耳邊說道:“你看臉上這些作品,那是我的熟人畫的。雖然他本人沒來,但是他的畫作來了。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為了看看他現在進步怎麼樣。”
陳雲聞言。
望向麵前展位的作品,那是一幅幅一個人雨中漫步的水彩畫,署名是馬丁·雷德拉多。
“熟人?哪方麵的?”
陳雲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
白石的熟人可不一定都是好人啊。
甚至可以說裡麵大部分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畢竟白石可是被多國通緝,一度還和某個國際犯罪集團一起試圖搞崩燈塔聯儲的經濟。
他在回國之前的交際圈,不用多想就知道會有多麼魚龍混雜。
“你想哪去了,這是國際上有點名氣的畫家馬丁·雷德拉多,不是那種灰色方麵的家夥。”
“我之前和他有過交集,賣過他一副梵高的《公園裡的人在雨中漫步》。不過那是我偽造的贗品,真品被我從某個博物館偷過來之後一直收藏著。”
“他當時沒認出來是假畫,真的被我騙著買下了。不過後來他談了一個有四色色覺而且見過《公園裡的人在雨中漫步》原畫的女朋友,贗品也就沒有再瞞過去了。”
“聽說他後來隻畫雨中漫步的畫,就是為了達到我當初偽造的高度。可惜啊,現在看來終究隻是個拙劣的模仿者罷了,和那個四色色覺的女朋友分了之後,最近進步的速度明顯差了不少。”
白石笑著說道,臉上帶有看起來賤兮兮的笑容,顯然對於自己當初的光輝戰績很是得意。
而陳雲聞言。
卻是沒有在意白石的光輝戰績。
而是敏銳的注意到了白石話語中提到的四色色覺者。
“四色色覺?!”
陳雲瞪大眼睛,呢喃著這個詞彙。
“對啊,這種存在對我們偽造美術贗品的人來說就是顯微鏡,可以察覺到我們偽造的贗品與原作之間那些我們普通人看不到的顏色差異。”
白石解釋起來。
可是陳雲卻無瑕去聽白石的解釋。
強大的記憶宮殿立刻依照這個詞檢索起來,曾經看過的一些科普帖子如同就在眼前一樣清晰:
【四色色覺者是一種罕見的視覺現象,這樣的個體極其稀少,但是確實存在。他們具有四種不同類型的視錐細胞,比普通人的三種多一種。】
【由於這種額外的視覺通道,四色色覺者能夠感覺到更多的色彩差異,理論上能夠分辨出更多的顏色種類。相比較普通人能分辨出一百萬種顏色,四色色覺者眼中的顏色會有一億種。】
臥槽?
那個大概是叫崔紫軒的阿紫,不會其實隻是一位四色色覺者吧?
陳雲猛然間意識到這個可能。
自己也許因為過度的謹慎,從而忽略或者說沒想過這樣的可能性。
畢竟,他向來不憚以最差勁、最危險的可能去思考。
隻有經常設身處地的把自己放在絕境,才能任何時候都不放鬆警惕。
沉思片刻。
陳雲立馬以上廁所為借口,離開正在仔細打量馬丁·雷德拉多作品,並露出越來越多嘲笑表情的白石。
然後他來到一個白石沒注意的角落。
全神貫注的用通透世界感知能力,留意起二樓東南角的92號展位,等待著那位崔紫軒回來。
不多久。
一個年輕的女孩走向了92號展位。
她身著一襲簡約而不失設計感的棉麻長裙,裙擺隨微風輕輕搖曳,仿佛與周遭的藝術氛圍共鳴。
長發被輕巧地挽成一個低垂的發髻,幾縷碎發不經意間垂落,為她平添了幾分溫婉的文藝氣質。
在她的肩膀上,有一隻烏鴉乖巧的立在那裡。
顯然,她就是阿紫,就是92號展位的崔紫軒。
等到她坐在92號展位的座位之後,周圍圍觀等待的遊客都期待的望著她繼續完成畫布上還沒畫完的畫作。
那是一副畫了一半的人物側身圖,畫中的人正抬頭向遠處張望,戴著表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似乎剛看完時間。
顯然,這幅畫裡的人在等人。
而畫外的崔紫軒,也是無聊的嘟起嘴。一邊畫,一邊還時不時的把目光望向四周。
望著二樓東南角的一切。
陳雲的通透世界感知之下可以確定。
二樓東南角92號展位的這個崔紫軒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相比較彆人欣賞崔紫軒的美麗,欣賞崔紫軒的畫作。
陳雲的關注點格外不一樣。
“腳步虛浮、四肢無力。心臟跳動與血液流動的速度正常,身上也沒有任何奇奇怪怪的危險氣味,對我那幾乎貼著身體每一寸掃過去的精神力感知,似乎也是毫無察覺的樣子……”
“這樣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隱藏在暗中釣魚,想要坑殺其他的身體進化者的老陰逼吧?”
“壞了!難道說……”
“我一直在與空氣鬥智鬥勇?”
聯想到四色色覺者的存在,陳雲忍不住低聲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