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後怒不可遏“你!”
夏臣麵露苦澀,重重歎道“皇後久居宮中,對宮外情形如何有所不知。”
“壽寧侯、建昌伯在京師,那是橫著走的。同為外戚,他們是太後家的,我們是皇後家的。天生就被壓了一頭。”
“皇後當我看得上張宗說那小子?一道吃酒?他欺辱我妹,恨不能毆其三拳!”
“可氣出完之後呢?三妹妹的日子,還得過下去。他們關起門來,怎麼對三妹妹,我們縱是娘家,也是外人。”
夏臣說到最後,語帶哽咽。
“我不想……我不想有朝一日,三妹妹的死訊,從壽寧侯府傳來啊!”
“唯有忍氣吞聲,與壽寧侯府交好,予取予求,才能叫三妹妹在府內過得鬆快些。”
夏臣苦笑一聲,“皇後不知,慶陽伯府這幾年來,每況愈下。一半的田地,都叫壽寧侯府給占了去了。哪有父親在時的富貴。”
夏皇後氣道“他們要,你就給?!”
“不給能如何?若我不給,他們關起門來,將三妹妹再痛打一頓?到時候受苦的,還是我們夏家人啊!”
夏皇後邊說邊哭道“為何不早早入宮來,將這事告訴我呢?你們……你們真是將我瞞地好苦!”
夏臣低聲道“父親臨終前,曾對我們幾個說過,皇後在宮中,日子也不好過,讓我們少給皇後添麻煩。有什麼事,就自己解決了。”
夏皇後突然想起早亡的二妹妹。
魏國夫人徐夏氏遠嫁南京,幾年都見不上一麵。
三妹妹被壽寧侯府欺負了,那……二妹妹呢?
“二哥哥如實同我說,二妹妹當年的死,是不是魏國公他……”
夏臣連忙否決,“不不不,魏國公待二妹妹倒是很好。是二妹妹福薄。”
夏皇後狐疑地看著他,“這回果真沒騙我?”
夏臣應得斬釘截鐵,“沒有。若我對皇後有所欺瞞,叫我今日出了宮門,就被馬車撞死,再叫馬蹄踏屍!”
如此賭咒,安了夏皇後的心。
如此看來,二妹妹挨打,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是自己疏忽,不曾仔細詢問家中事。
往後不可如此。
夏皇後在心裡告誡自己,卻按下了和離的事,沒告訴夏臣。
她已經意識到,和壽寧侯府硬碰硬,是不行的。
他們有自己的婆母撐腰。
讓妹妹擔著惡名和離,也不是夏皇後想要的。
她要將壽寧侯府的惡行宣揚於天下,叫所有人都唾棄這一家子。
回想起,前幾日自己在仁壽宮侍疾的遭遇,夏皇後冷著聲音,對夏臣吩咐。
“往後你離壽寧侯府的人遠著些!再叫我知道你同他們廝混,休怪我翻臉無情!”
夏臣連連稱是,不敢造次。
等夏臣離開後,癱軟在椅子上的夏皇後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裡衣都半濕了。
這是她第一次,嘗試用權勢去壓人。
雖然壓得是娘家人,但起碼也是走出了第一步,對不對?
夏皇後在心裡給自己鼓氣。
夏臣的想法和她是不謀而合的——絕不能讓張夏氏的死訊,從壽寧侯府傳出來!
夏皇後咬著後槽牙,眼中慢慢的都是恨意。
和離!
必須和離!